“好!那就跟老子再衝這一程!”唐奕刀緩緩策馬後撤:“先撤回去二十步,然後衝鋒!”
隨在他身後,數百白袍軍緩緩策馬轉身,來到二十步之外!但是看他們已經疲憊到極點的神色,還有那因為脫力而不斷顫抖的馬腿,甚至往外溢流著白沫的馬嘴,這一輪衝鋒能不能有用還真不好說。
唐奕刀環顧四周,心中陡然一陣悲涼,默默道:“如若不成,那便戰死又能如何?父親母親,孩兒今曰必要將平山衛打個稀爛,為您二老出一口心頭惡恨!”
那些平山衛的步卒不知就裡,還以為這些白袍軍眼見不敵退去,已經很有不少士兵歡撥出聲:“退了!退了!”
防線剎那間變得鬆動,他們的笑容瞬間凝聚在臉上,爆裂的馬蹄聲驟然間響起,卻不是唐奕刀所部。從唐奕刀所部身後忽然斜刺裡殺出一隊騎兵,像是一支利箭,向著平山衛最後的防線發起了衝擊!
這一隊騎兵足有三四百人,也是人人浴血,領頭的將領手持雙斧,悍勇難當!
看著無數袍澤從自己身邊滾滾而過,唐奕刀先是一愣,然後疲憊的眼睛中流露出巨大的憤怒,破口大罵道:“熊廷弼,我艹你大爺,你個狗孃養的,又搶老子的菜!”
一聲輕蔑的冷哼隨風飄來:“有勇無謀之輩!”
在熊廷弼的帶領下,數百白袍軍如同滾滾鐵流,平山衛組織起來的防線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熊廷弼一馬當先,手中戰斧不停,當下一個官兵被他一斧打碎了木盾,另外一斧當頭劈下,把那官兵腦袋劈成兩半,鮮血混合著腦漿濺了他一身!轉瞬之間,死在他手下的已經是不下三人。
主帥勇猛,手下將士自然是人人用命,更何況他們這一隊在剛才衝鋒的時候可以的儲存了體力,現在體能還是比較充沛的,戰鬥力也較強。
十多層的平山衛防線被一突而過,狠狠的撕開,再也不成陣型!
熊廷弼一斧背將一個官兵砸的腦漿迸裂,面前豁然開朗!
終於,將官兵的陣型鑿穿了!
而此時他也已經看到,在大約百步之外,官兵重新購置了一道防線,有長矛林立,看上去壁壘森嚴,堅實無比!
熊廷弼胯下戰馬絲毫不停,已經是從戰陣中衝殺了出來,在他身後,數百騎兵也是狂衝而出!熊廷弼回頭,眼見身後那廝殺依舊,而自己,已經成為了第一個衝殺出來的!
長矛林立,那應該就是你的武毅軍了吧!熊廷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股熊熊熱火從他心間燃燒,燒得他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想起那一曰和連子寧在營中問答,他在心底嘶喊著:“那咱們就戰場上見真章啊!”
他驀然回頭,看著自己的將士們,指著數百步外,那道防線之後的一面巨大帥旗,大聲喊道:“弟兄們,那大旗之下,就是官兵的大帥,咱們殺過去!奪了那帥旗!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陣前斬將奪旗,何等的意氣風發,豪氣雲天!
“奪帥旗!奪帥旗!”白袍軍將士的情緒立刻被他調動起來,齊聲大喊,聲震四野。
“好!”眼見軍心可用,熊廷弼露出一絲微笑。倒不是單純的為了斬帥奪旗,而是眼前那道防線,非要打垮不可,若不然的話,這樣一支強敵虎視在身後,若是突然打擊,自己等人損失必然慘重,更別說是將官兵大部包抄切割了。
不過他畢竟足智多謀,乃是大將之才,並未魯莽冒進,而是帶隊讓到一邊,把撕開的裂口讓了出來。
隨在他身後,無數白袍軍將士從撕開的裂口中殺了出來,竟是源源不斷。第一個便是唐奕刀,他狠狠的瞪了熊廷弼一眼,卻也吸取教訓,不再魯莽衝鋒了,而是帶隊策馬來到一邊,一邊休息,一邊看熊廷弼如何行事。
剩下那些殺出來的白袍軍將領,也是和他一般的舉動,只是看著熊廷弼如何做。
雖然嘴上不服,但是大夥兒心裡都清楚,這個年輕人足智多謀,于軍中僅次於軍師戚繼光,比自個兒實在是強出一大截子。
熊廷弼不斷的數著衝過來的白袍軍,很快,這個數字已經增長到兩千左右,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五千白袍軍,衝擊步兵方陣,至少死了七八百,其它的,則是被瀋陽中屯衛和大同中屯衛計程車卒給截擊住了,正在死命的拼殺。此時回頭看去,熊廷弼不由得心中慶幸,這三衛一萬三千人之中,戰鬥力最差的便是平山衛,幸虧是選擇了這邊作為突破口,要不然的話,碰上那兩塊兒硬骨頭,也是難啃。
“兩千騎兵,也夠了!”熊廷弼振臂一呼,打馬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