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可笑。
但是在扶桑,這等打扮,卻是隻有貴族老爺才能做得。若是平民私自模仿,可是要殺頭的!
那站在中間,看上去首領摸樣的中年人,聳了聳眉毛,他長的方面大耳,甚是氣派,尤其是身材高大雄壯不似一般扶桑人,一張嘴,露出滿口的黑牙——這也是扶桑貴族的標誌——聲音也甚是雄渾。
“勝重筆老,那些明國船隊,你說咱們這般前來,是不是有些屈尊降貴了?”他沉沉一笑:“堂堂五島氏的家督和筆老重臣,還有下任家督,來迎接幾位明國商人,這些明國人,臉面還真是大。”
卻是一口流利的漢語,在扶桑的上流社會,漢話永遠是第一語言,誰要是不會說漢語,簡直就像是在十八十九世紀歐洲貴婦名流的舞會沙龍中不會'***'語一樣受人歧視。丫一看就知道是鄉下來的土鱉。
這三人,發問的,便是五島氏的家督五島存玄,另外一箇中年人,則是五島氏的第一重臣,也就是所謂的筆頭重臣五島勝重,而他身邊那個青年,則是他唯一的兒子,五島清池。
那五島勝重倒是不像其他的家臣那般怕他,他低聲呵呵一笑,道:“主上,這些明國人固然是好大的面子,卻也是好大的銀子啊!”
“宗氏和波多氏傳來的訊息,那船隊足足由二十幾艘山一樣巨大的船艦和幾艘城池一樣,比前者更大的船隻!這些船,都比立花家的鐵甲艦還要大一倍以上!能用得起這樣的船隻,又怎麼會是一般的明國商人,更何況,他們還有明朝水師的護航!根據我的猜測,他們不但是大明朝那所謂的官商,更是最最頂級的官商。自從主公雄才,咱們五島氏佔據肥前以來,見到了那麼多的明國商人,又有哪個是有水師護航的?”
“這樣的一支船隊的到來,想想就知道能為咱們五島氏帶來多大的利益!拋開這一切不說,如果能夠和他們拉上關係,咱們說不定也可以買到立花家的那些精銳武器和鎧甲。”他看著五島存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立花家不就是仗著和明國的貴人有來往麼,把我們五島氏壓的死死的喘不過氣來,如果咱們也能獲得同等的機會,那麼,又怎麼會怕他們?”
“就算是把這些都拋開!這支艦隊也值得我們來迎接,就因為那個人!”
“是啊!那個人!”五島存玄抖了抖酷似大明朝最下等記寨裡面娼記由於鏡子透明度不高而畫歪了的眉毛,張口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此等雅極之詞,當真不知是何等樣人才能做出來,真的很期待啊!”
五島清池冷哼一聲:“說不定是欺世盜名之輩罷了,我聽說他因為害怕科舉落第而做了武將,說不得那詞便是抄的別人的。”
話語中,充滿了年輕人對優秀同齡人的不屑和深藏其中的嫉妒和自卑。
五島勝重呵呵一笑,並未反駁。五島存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眼中滿是寵溺和寬容。
大船越來越近,有引導的小船湊上去,幾乎要被大船帶起的風浪掀翻,在小船的引導下,鉅艦終於緩緩靠在了棧橋上,圍觀的人群中發出了一聲整齊響亮的到吸涼氣兒的聲音——波多氏和宗氏的人沒有說謊,原來真的有這麼巨大的船艦,真的是像山和城池一樣啊!
他們回頭看看五島氏的山城,感覺似乎還真是眼前這鉅艦更大一些。
那山一樣巨大的船艦上探出了長長的,像是橋樑一般的巨大木板搭在了地上,然後便是馬蹄聲傳了出來,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那船上竟然是奔下來數十名騎兵,這些騎兵是如此的英武,身上穿著閃亮的板甲和披風,手中拿著長長的斬馬刀,就連他們的戰馬背上,都是披著厚厚的甲冑!
所有人又是一聲整齊響亮的驚呼,在船上養騎兵?不過想想這大船的體型,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數十名龍槍騎兵簇擁著連子寧狂奔而下,圍觀的人紛紛避讓,連子寧猛地一勒韁,戰馬希律律的一聲嘶鳴,便是驟然停下,馬蹄鐵和青石板相激,躥出一溜兒閃亮的火星。
在他身後,龍槍騎兵們也是齊齊勒韁,成一個本月形,將他簇擁在最前面!
連子寧緩緩看去,忍不住心中激盪。
岸上的人群怕不得有個幾千人之多,都是來看熱鬧的,畢竟大明朝的船隊常見,但是如此規模的船隊,如此巨大的戰艦,卻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連子寧在人群中看到了穿著破衣爛衫,臉上掛著謙卑的笑的扶桑平民,看到了穿著綾羅綢緞,塗黑了牙齒和眉毛,身邊帶著護衛武士的扶桑商賈,看到了懷裡抱著劍,踩著木屐,梳著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