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木製成的,但是也抵擋不住這等巨大的力道,更何況,檑木上面的那些突出的鐵釺也不是擺設,鐵釺狠狠的刺了進去,無形中就破壞了巨木的內部結構。當下,便有十數具雲梯被從中砸斷,下面的雲梯前端重重的頂在城牆上,巨大的反震力之下,上面的女真士卒都抓不穩,紛紛從上面掉了下來。
這等高度,掉下來不死也重傷。
而上半截那雲梯上的女真士卒更倒黴,隨著雲梯一起掉落,掉下來之後還被雲梯壓住,有的整個被壓成肉泥兒,有的胳膊大腿被壓得粉碎,疼的在那裡大聲慘叫。
而云梯落下,被砸死的女真士卒又是不在少數。
有的雲梯沒有被砸斷,上面的女真士卒也是極不好受,檑木順著雲梯一路滾下去,上面的鐵釺子鋒利無比,士兵只要是被蹭到一下,立刻就是被開膛破肚,一個士兵被刮到了一下,胸前的甲衣被劃開,從咽喉到下腹部位被劃出來一個長長的血口子,他立足不穩,慘叫著從雲梯上掉了下去,在空中腸子肚子便從裡面掉了出來,灑落一地。
有計程車兵被釘穿了身體,下一刻就被碾碎。
這些檑木骨碌碌的向下滾,卻是沒有掉下去,而是停頓住了,然後便是慢慢的上升。
卻原來是這些檑木上都是綁著鐵鏈子,鐵鏈子大約有十米長,鐵鏈子的另一頭,系在了拴馬樁上,而拴馬樁則是人腿粗細的純鐵鑄造而成的,此時便是深深的釘進城牆的石質地面裡面。
上面的明軍士兵抓著鐵鏈子,雙腳使勁兒的瞪著城牆垛口,死死的抓著鐵鏈子,一點兒一點兒的往上扽,他們用力量是如此的巨大,以至於手上的青筋都是暴跳起來,滿臉都漲得通紅,在他們的努力下,檑木終於是被吊了起來。
然後一鬆手,又是重重的砸了下來。
又是不知道多少女真士卒被砸死。
遠遠的看到這邊慘烈的境況,剛毅已經緊皺了許久的眉頭卻是舒展開來,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他輕輕搖搖頭:“喜申衛,今曰要拿下了!”
一邊的濟爾哈朗臉色也是輕鬆起來,笑著拱拱手:“恭喜大將軍!拿下喜申衛,南征路上再無阻礙,至此向南數百里,盡數成為我海西女真跑馬場矣!”
剛毅得意的哈哈大笑,笑罷,卻是嘆道:“可惜,可惜,這位明國的武毅伯用兵詭異無比,陰謀迭出,守城卻是方方正正,按照規矩行事,把他們漢人的手段一一施展開來,抽絲剝繭,細緻無比。打仗打成這樣,隨時慘烈,看上去卻也賞心悅目的緊,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堪稱一員了不得的良將!”
“可惜呀,他雖然現在佔盡上風,但是手段已經盡數用完,我用了五萬兵把他所有的底牌全都耗出來!”剛毅微微一笑,笑容中卻有著幾分猙獰:“接下來,就該看咱們的了!”
濟爾哈朗察言觀色,道:“大將軍,不若咱們把那連子寧擒下來,讓他為咱們效力?”
看得出來,剛毅明顯有些心動,但是終究還是搖搖頭:“不妥,他殺了咱們這許多兄弟,無論如何,都須得有個說法!”
濟爾哈朗不再多言。
剛毅道:“下去吧,帶著你的人,做好準備!”
濟爾哈朗應了一聲,便是離去、額勒和澤在旁邊瞪著一雙大牛眼聽的一頭霧水。
果然如剛毅所言,戰場的局勢在慢慢發生變化,雖然武毅軍對女真造成了極大的殺傷,但是卻也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給耗光了——近距離的肉搏戰,火器已經排不上用場,沒了火器,可以說,武毅軍的功力就已經被廢了一半兒!而那些投石機,床子弩,也都沒用了。至於泥團,沸水,等等,則是大量的消耗。
武毅軍的底牌,已經越來越少。
而女真這邊,還有接近九萬大軍!
兩邊強弱,不言而喻。
終於,一個女真士卒趁著檑木收上去的當口兒,快速的往上爬去,一個箭步,便是登上了城頭!
而眼見要登上城頭的女真士卒,也是越來越多。
這名女真士卒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拎起了腰間的狼牙棒,高高舉起,準備從垛口處一躍而下將面前的敵人砸成粉碎!
他們從來就沒把明軍放在眼裡,在他們看來,這些明軍不過就是仗著城高池深和強大的武器固守而已,這要是短兵相接的戰鬥,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強大的海西女真的猛士,輕輕鬆鬆就能把他們殺死!
就像是在松花江北的大草原上乾的那樣!
但是當他登上垛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