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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求助便是求助,說的磊磊落落,毫無半點兒的不好意思,直若這是理所當然的一般。
戴章浦看了他一眼,道:“這事兒,急不得,來,你先坐下,咱倆先要議一議。”
連子寧點點頭,依言坐了。
戴章浦沉吟片刻,敲著桌子道:“按照國朝慣例,文官守土,武官帶兵,但凡是有所失職,則嚴懲不貸。當初寧王之亂,連下城池十餘座,所有文官,幾乎全部戰死或是自刎,沒有一個苟且。便是那武官,也是拼死奮戰,但有不奮戰而逃的,也就抓了殺了。”
“你這一次的事兒,說白了不過就是襲擾而已,九邊萬里,每曰這等規模的交手不知道多少次!邊鎮將官都是習以為常,連報都不往上報了,朝廷也懶得理會。更別說,你手下雖然戰死一百餘,但是殺傷的倭寇更多,總比四十年前,倭寇大舉來襲,我方數千官兵被人家幾十個人追的落荒而逃要來的好得多。不過,”他話鋒一轉:“放在以前,這事兒老夫一紙文書也就給你蓋過去了,但是現在……”
連子寧點點頭,接道:“孫挺那邊兒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個機會,是定然不會放手的,必然往死了攀咬,想要阻止他們那是不太可能,也就是說,這事兒想要瞞過去是不現實了。為今之計,便是如何改變皇上對這件事兒的看法,學生的想法,是從皇上的姓格著手,此時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
“哦?說得有理!”戴章浦挑了挑眉毛,沒想到連子寧如此情況下還有如此清醒的頭腦,道:“說說你的想法。”
“是!”連子寧這一路上也是想了極多,心裡已然有了些計較,便緩緩道:“皇上的姓子,表面玩世不恭,隨姓任意,實則是火辣剛猛,爆裂衝動。當初寧王之亂,親自率軍平叛,正德十七年,聖駕親臨大寧衛,督戰二十萬邊軍與朵顏三衛血戰三個月,雖然最終還是讓朵顏三衛成功獨*立,但是卻是大大的消耗了他們的實力,十餘年後才恢復生氣。正德三十年軍制大改,正德三十五年陝西行都指揮使司謝東山大人擅自率領五萬大軍攻入韃靼腹地,深入漠北一千八百里,斬殺韃靼九千,萬戶大將兩員,皇上龍顏大悅,非但沒有責怪,反而是把陝西行都司一年賦稅盡皆賞賜給將士,更是給謝大人加了從一品都督同知的銜兒,並非勳戚而加都督,幾乎已經到了武官極品!此後榮寵長盛不衰!”
“而正德四十年,哈密衛指揮使率軍奇襲瓦剌,結果大敗而歸,六千將士戰死七成,皇上大怒,立刻下令錦衣衛將其捉拿到京師問罪。”
連子寧笑了笑:“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對比。而這些年,邊疆不靖,時有戰亂,邊關將士不時突入到敵境燒殺搶掠,皇上也都默許。並且學生仔細收集了這些年九邊的戰報,以及和朝廷的文書往來,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兒。”
戴章浦已經被他調動起來興趣,道:“接著說。”
“這些年,朝廷發給九邊的旨意無數,有申斥,有褒獎,而學生髮現,那些被申斥的,基本上都是相安無事,一片河清海晏的衛所軍鎮,而受到褒獎的,則是那些見天兒大仗小仗不斷,戰功不斷報上來的。”
“所以,學生總結出來三點。”連子寧伸出三根手指頭:“第一,皇上此人,是一個絕對不肯吃虧的主兒,被人家佔了便宜,遲早要還回來!第二,皇上屢興兵事,說明是一個很喜歡打仗的。第三,皇上只看重結果,不看重過程,只要是你能殺敵,拿出人頭戰績來,之前犯下的錯誤,一筆勾銷。而若是做不到,那就對不起了……”
戴章浦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蹙眉道:“你是說?”
連子寧點頭:“這一次吃了這個虧,是一定要饒回來的,這一點毫無疑問。而若是學生是皇上的話,應該如何解決這件事兒?定然不是要處置我,因為處置我的話,毫無好處,反而是會讓武毅軍這支能打的強軍徹底完蛋,這一點,皇上理當是看的清清楚楚。”
戴章浦點點頭,示意連子寧繼續說。連子寧那一句‘若是學生是皇上’已經是堪稱大逆不道,但是兩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或許是在他們心中,那皇權的威嚴,只是做給別人看的東西,而並不需要在內心中如何尊重。
“所以,這件事情最佳的解決方案,便是,學生查出來是誰襲擾了武毅軍,然後率領大軍前去復仇,殺他個人頭滾滾,血流遍地,帶回幾千個首級來讓皇上龍顏大悅,一切,就也都平安無事了。”連子寧笑道。
戴章浦點著他,嘴角掛著笑:“你這小子,當真是有些機靈勁兒,和皇上未曾見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