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叫快?”弘曆道:“我還嫌太慢了,緊趕慢趕,趕到暢春園的時候,也沒看見什麼有意思的,看來這戲還沒唱就結了,老舅爺,你真是枉費我跑死了好幾匹馬。”
隆科多一聽,臉色也變了,道:“四爺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啊。”
“舅爺啊,”弘曆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隆科多的肩膀,道:“看來您是真的老了,不服老可不行啊,我的話再明白不過了,您可仔細琢磨琢磨。既然這都聽不懂了,還是安生的頤養天年的好,沒事養養花逗逗鳥,多好,您說是不是?”
隆科多氣得直哆嗦,不過也不能說什麼,只好不吭聲,快步走了。
等隆科多走遠,弘曆轉回頭笑著對弘時道:“三哥這就回去了吧?”
弘曆見他不說話,笑道:“三哥,說句心裡話,你是不是很不服氣,論才識,論氣度,從小到大你沒有不強的地方,可為什麼總是弘曆他處處出頭?你會想了,當年康熙皇爺在世時,弘曆就被叫進暢春園,在爺爺的身邊學讀書、學做事,對不對?古北口閱兵,是弘曆代皇阿瑪巡行,對不對?山東賑災,是弘曆代天子籌辦,對不對?這回送年羹堯回西疆,還是弘曆來辦,對不對?。就連送聖祖靈柩到遵化這件事,本該自己來辦了,居然還是他弘曆代天子扶柩!三哥,我說的這些,都對也不對?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弘時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氣的咯咯作響,他每說一句,自己的怒火就漲一分,使勁攥了攥拳,弘時不動聲色的道:“四弟是想說什麼,直說了罷。”
弘曆呵呵一笑,道:“我以為自己說的很清楚了。”
頓了頓,弘曆又道:“三哥啊,別人都說,你脾性像八叔,溫和謙遜的很,讓人不得不敬佩……當年八爺黨和皇阿瑪爭位的事情,早就該揭過去了,不過,我想說的是,八叔就是再謙遜,口碑再好,終究還是登不了大寶,你知道為什麼?你當然不知道……因為八叔的面具,戴得不夠牢……你也是。”
弘曆說完,邁步往裡走,道:“我還急著見皇阿瑪,三哥回見了。”
胤禩攬住胤俄,讓他先回府等著,就聽裡面道,“老八,你進來罷。”
胤禩進去以後,就見胤禛背對著門,負手而立,有些落寞。
胤禩靜了一會兒,開口道:“萬歲準備怎麼處置隆科多,隆科多不可不罰。”
胤禛沒接話,嘆了口氣,轉身坐回去,道:“你不想替老九求情?”
“……想。”
“呵呵,”胤禛一笑,道:“果然,你們兄弟的心,始終是連著的。”
胤禩張了張口,沒說話。
胤禛收了笑,道:“隆科多的事,不會就這麼算了,你去替朕傳旨,說隆科多言行莽撞,一千二百馬步兵私闖暢春園,算他瀆職之罪,先不要上朝了,好好在家裡反省,如果反省不好,朕有的是地方可讓他反省。這份皇恩浩蕩,讓他好好想想。”
“是。”
“至於敦郡王,禁足三日也好好想想。我的這些處罰,已經是寬的不能再寬,如果有下一次,一定不會這樣了……你記得親自去,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麼?”
胤禩笑道:“知道,聖上想要臣弟撇清楚關係嘛。”
胤禛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
“皇上……”胤禩盯著他的眼睛,慢慢的道:“你能和我撇清關係麼?”
胤禛皺了皺眉,道:“你是什麼意思。”
“不管剛開始,老九老十接近我是什麼目的,可面具戴得久了,始終會有感情,天家無父子,更何況是兄弟手足,只不過這種救命稻草樣子的感情,我無法撒手不管。”
“你就甘心當他們的稻草!?”
“……”
胤禛攥了攥拳,咬著後牙道:“老八啊老八,朕給你千方百計的鋪了活路,可你偏偏一個猛子的往死道上扎!你想著他們的感受,將置我於何地?我的後背,也無路可退了。”
胤禩擰了擰眉,道:“我是個鑽牛角尖的人,怕是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你讓我想想,再讓我想想。”
胤禛最終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額角,笑道:“真是不應該這麼早的回來。”
有人說四阿哥求見,胤禩就退了出來。
胤禩走出大營,進了城,天色也還早,在街上晃盪了一會兒,有些疲憊,但是就是不想回府去,走進茶樓,正看見臨窗而坐的鄔思道和李衛。
倆人點了好幾碟子,桌上擺著酒壺,正聊得高興。
李衛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