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水中月(十一)(1 / 2)

凌月脖子上那條猩紅色細線逐漸變寬,倏地裂開成一條豁口,正像她每次蠱毒發作之際那般,傷口幽深,卻不見鮮血。

那吹笛人瞳孔中倒映著凌月那非人的面色,奏響的旋律急促而悠長,眼看凌月飛身掠到眼前,卻不及躲避。

凌月那雙初現修長的手指死死鎖住那吹笛人的脖頸,迫使他無力再吹響笛音,那吹笛人倏地開始抽長氣,四肢不自覺地掙扎,雙手下意識地抓向凌月的手腕,試圖擺脫束縛。很快,吹笛人的視線逐漸模糊,眼前的凌月變得不再清晰,身體也無力地癱軟下去。

餘下幾名傀儡失了操控者吹奏的旋律,紛紛低垂著頭,雙手僵硬地懸在身側,宛如被霜雪凝固一般不得動彈。

先前被狠狠摔倒在地的將士們這才得以脫身,顧檸爬起身來,大步跑到江凌安跟前,請示道:“將軍,這些傀儡,要如何處置?”

凌月扔掉那吹笛人後,縱身躍下橡樹,折返回營地,距離那些僵化的傀儡幾步之遙。她抬眸仔細望著那些失去行動能力的傀儡,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參雜著悲傷、憐憫、惋惜,以及——感同身受。

凌月泛白的雙瞳尚未恢復常態,脖頸上鎖骨處那條裂開的傷口未及癒合,尚餘一條一指寬的細長口子,她回頭看向江凌安佝僂著身形的位置。

四周靜默一片,不聞人聲。圍在一旁的將士們紛紛側目,眼中充滿戒備,皆是一臉怔愣,彷彿凌月如同方才嗜殺的傀儡一般。

凌月眸光睡下,轉身行至江凌安身側,怔怔望著他,慘白的雙眸瞧不出任何情緒。

江凌安的脖頸上那處被凌月發狠咬過的面板依然可見點點淺褐色的瘢痕,周圍盡是方才被那傀儡掐出來的青紫印記。

凌月微微蹙了眉,朝江凌安靠得稍微近了些,她伸出手去,即將靠近江凌安的脖子時,又倏地頓住,抽回手來。

江凌安不及顧及凌月此刻的所行所思,吩咐顧檸將那幾名動彈不得的傀儡放火燒盡,以免留下後患。

凌月聞言,心下慌亂,猛地抓住江凌安的胳膊,語氣急促,“不……不……”那些傀儡是她的同類,和她一樣身中蠱毒,才會變成這副模樣,淪為軍中的戰爭武器。她清楚,那些傀儡如她一樣,並非自願,如何能燒死他們?

江凌安未及開口,雲飛翎走到二人跟前,他滿身泥汙,白皙面龐印上幾枚指痕,有鮮紅血絲浸出,他似乎知曉凌月心中所慮。

“凌月,那些傀儡已經是死物,無法恢復正常人身,即便有蠱毒高手在此,也無力迴天,若是留著,卻會繼續淪為禍害。”

凌月聽了這話,眼淚如決堤,淚珠順著面頰滾落,口中發出痛苦的嗚咽。

江凌安見狀,強撐著傷痛的軀體挪動幾步,便要開口安撫。

“凌月……”一語未了,江凌安重重向前撲來。

雲飛翎手快,連忙接住。周圍將士皆是一驚。

-

軍營內四處掌燈,守夜的將士的數量肉眼可見增加了幾倍。

江凌安在營帳內沉沉昏睡著。

凌月坐在床前,雲飛翎拆開江凌安右膝處的紗布,正給他清洗傷口,烏黑血液順著膝蓋往下淌。

經過剛才的戰鬥,江凌安身上的傷口變得更多更深。

雲飛翎施針給凌月調養,又餵了些隨身帶的藥丸,凌月早已恢復神志。

“將軍也會中蠱毒嗎?”凌月心中焦慮,抬眼望著雲飛翎。

雲飛翎細心包紮傷口,動作熟稔,“不會。傀儡是死物,不會感染到人身上。”

凌月倏地想起白日裡那吹笛人聲音凜然,“你是什麼東西?”

你是什麼東西?

凌月從對方這句話中得到一個訊息:雲飛翼並未向黔朝眾人透露她的身份。

至少,今日那名奉命於黔朝軍隊的沁蘭山莊成員對此並不知情。

凌月從中猜測雲飛翼並不在意前朝王庭的死活,僅僅是痴迷於煉製蠱毒。

她曾輕信雲飛翼,卻栽了個大跟頭。常人吃了虧會長記性,從中吸取教訓,凌月自認為她算得上一個正常人。

凌月想及雲飛翼,遂收回思緒,傾身湊近了看雲飛翎包紮傷口,眸光似能穿透夜色,“雲飛翎,你也煉製蠱毒嗎?”

雲飛翎聞言,手中的動作頓了片刻,旋即將紗布打了個活釦,偏過頭注視凌月,“不曾。我,我自小熱愛習醫。但……”他似乎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在唇邊輕輕止住,轉而換了話題,“你放心,將軍不會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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