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灑家就宣旨啦。”
隨著黃錦展開聖旨,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展現出了作為口含天憲的太監威儀:“靖安王柴安聽旨。”
“嘩啦。”
整個庭院之內,除了黃錦以外的所有人,全都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後天朕於萬壽宮內,大擺宴宴,招待北燕使臣,商議兩國重事。所有玉京城內皇親國戚,都需盛裝出席,不得推諉。欽此。”
“兒臣接旨,萬歲萬歲萬萬歲。”
讀完聖旨,黃錦的臉上,又重新堆滿了和善的笑容,主動彎腰伸手,將柴安扶起:“殿下,您是大皇子,後天之事,怕是咱大周,十年之內第一要緊的大事兒了,您和福晉,可莫要遲到。”
“謝黃公公費心,來,這點兒意思,不成謝意,給個本王個面子,拿去喝茶。”柴安直接取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進了黃錦的手中。
大周白銀的購買力很強,民間流通的貨幣,多是以銅錢為主。普通平民,若是一個月能賺一兩銀子,便可以是全村最靚的仔了。
按照糧食的購買力折算,一百兩相當於現代五十萬軟妹幣,要是按照房子的購買力,那至少相當於六、七百萬。
柴安雖是皇子,但家底單薄是眾所周知的,別說跟親王貝勒相提並論了,就算是跟一般的朝廷大員相比,都相差甚遠。
然而,黃錦擔任傳旨太監多年,拿到的單筆賞錢,從來就沒有一次超過十兩的,柴安竟然一下就賞了他一百兩,內心除了震驚,還有一些莫名的感動:“老奴謝殿下賞!”
“黃公公別客氣,你難得來一趟,一起吃頓便飯再回宮吧?”柴安拉著黃錦的手,一臉誠摯地邀請道。
“不是老奴不識抬舉,老奴還有幾家要去傳旨呢,這就得告退啦,殿下恕罪啊。”
“這說的哪裡話,好,那本王送黃公公出府。”柴安親切地笑道。
在一旁的管家周福,徹底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不是,黃公公,您來,不是為了抓柴……王爺的嗎?聽說他不是在御前,冒犯了獻王嗎?”
一臉笑容的黃錦,一聽此言,臉瞬間就沉下來了:“你這狗奴才,說什麼胡話呢?今早獻王犯病,是殿下及時搶救,才保住了性命。再說,殿下是皇長子,是獻王兄長,即便有些嫌隙,怎能用冒犯呢?”
黃錦又看向柴安:“殿下,今日御書房內之事,無需介懷。咱們這位陛下,是古今第一英明神武的主子,心明眼亮著呢。主子爺說了,獻王居然不知輕重,連事關兩國議和的大計,也敢耍小聰明,讓他吃點兒苦頭長長記性,也應當應分。”
“哈哈,本王府內的下人們,以為本王要被問罪,正要將本王綁了,送大理寺呢。”
“啥?這群狗奴才,以奴欺主,造反天罡啊!殿下,您往順天府裡遞一張條子,準叫他們捲包燴,全都流放六千里。”黃錦聲調突然提高,讓整個庭院裡的下人們,都聽了個真切。
對於普通人而言,流放六千里,比砍腦袋更恐怖。
被判流放者,要戴上三十多斤的枷鎖,被兩名手持水火棍的差役,一路趕往西南煙瘴之地。沉重的枷鎖,不論白天還是黑夜都要扛著,只有上廁所的時候,可以解開片刻。
除非有特別雄厚的家底的囚徒,可以不斷地賄賂差役。不然,別說六千里了,用不了三百里,差役隨便找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樹林,就把囚犯折磨死,然後回去交差了。
只見庭院裡,當場就有不少家丁和丫鬟,被嚇得臉色煞白,雙腿發軟,冷汗直冒。
“哎,兩國和談期間,還是少點兒官司的好,這點兒小事兒,不用驚動官府,本王自己就能處理好。黃公公,請。”柴安與楊玉嬈一起,親自將黃錦送出了靖安王府。
傳旨的隊伍,離開靖安王府幾百米後,兩名跟隨著黃錦的小太監,有些不理解地詢問:“老祖宗,靖安王只是一個不受聖寵的郡王,您老,有必要對他那麼客氣嗎?”
黃錦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眼巴巴地望著天空,也不說話。
“老祖宗,您在看什麼呢?”一個小太監也朝著天上左右張望。
“皇家的事兒,就像這天,你永遠不知道,哪片雲彩會下雨。當年萬歲爺,被那些亂臣賊子廢了帝位,困在深宮裡,靠在大柳樹底下躲陰涼的時候,誰能想到,他老人家,還能重新坐上那把龍椅?皇家的事兒,不好說,不好說吶。”黃錦搖了搖頭,繼續前進,右手伸進左手的袖口裡,捏了捏那一張一百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