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的那個琅琊王氏,是那個天下世族領袖,出了無數名臣大儒,當今皇后娘娘本家,那個琅琊王氏嗎?”
柴安沒想到自己管閒事兒還管出個意外收穫。
人牙子的蛇頭,趕緊笑著連連點頭:“對啊!咱們大周,還有幾個琅琊王氏?官爺若是不信,可以去打聽打聽,風月樓裡的姑娘們,不論清倌人,還是紅倌人,哪個不是琅琊王氏培養出來的瘦馬?”
柴安知道,蛇頭所提到的風月樓,是玉京城內第一勾欄,紈絝子弟扎堆的銷金窟。
清倌人,是指在勾欄裡只賣藝不賣身的伶人。
而紅倌人,則是指在向消費者提供情緒價值之外,還在皮肉層面上,從事進出口貿易的姑娘們。
在勾欄,往往才貌雙全的頂級美女,對外都宣稱是清倌人,讓達官顯貴們只能看,不能吃,被吊足了胃口,才會幹出千金買笑,黃金舔狗的事兒來。
蛇頭跟柴安交代這些,主要還是為了扯虎皮做大旗:“官爺,您別看我們穿得破爛,其實我們跟琅琊王氏也是生意往來的。”
“一般我們手頭有姿色不錯的瘦馬,也會先帶去風月樓,讓那裡的媽媽相看的。本來,我們也是跟風月樓的龜二爺都約好了,要將這個丫頭送去的。”
柴安一聽笑了:“喲,你說這話的意思是,琅琊王氏指使你們當反賊?”
蛇頭差點兒沒當場哭出來:“官爺,您就別拿小的們尋開心啦!哪有什麼反賊的事兒呀?我們認栽了,煩請您給劃出條道兒來,我們是差錢,還是差事兒?”
“如果差事兒,我們現在就給三位官爺磕十八個響頭。如果差錢,我們回去砸鍋賣鐵,賣兒賣女,湊足了孝敬,給您送來。還不行麼?”
“行,你能有這個覺悟,說明你還有救。本王,給你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柴安點了點頭,走到蛇頭跟前,將那少女的賣身契,從蛇頭的懷裡掏了出來,順手就扔進了燒烙鐵的火堆裡,化為灰燼。
“你,跟我出來。”柴安將那個被打成豬頭的少女帶出了審訊室。
少女不論是在街上被打,還是被帶到北鎮撫司來這一路上,全程沒說過一句話。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家裡還有什麼親人?”柴安對少女問道。
“阿巴阿巴。”
少女想要張嘴說話,卻只能發出奇怪的聲音,焦急之下,只好用手比劃。
柴安這才注意到,少女的舌頭,被切了。頓時,心頭一震。
“彆著急,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是,你就點頭,否,你就搖頭。首先,你還有親人嗎?”
少女搖頭。
“你會寫字嗎?”
少女點頭。
“你的舌頭,是裡面的人牙子們乾的?”
少女被打成豬頭,都一聲不吭,但是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傷心的淚如泉湧。少女點頭。
“本王是大周皇長子,靖安王柴安。你是否願意去本王府上,當個負責抄抄寫寫的丫鬟?”
少女重重地點頭。
柴安將少女的事兒,跟周福講了後,叫周福將少女帶回王府,交給楊玉嬈安排。
待到周福與少女走後,柴安重新回到了審訊室。
“那隻瘦馬,就當孝敬官爺啦,我們可以走了嗎?”蛇頭賠著笑臉,對柴安問道。
“北鎮撫司的審訊室,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柴安笑了。
“官爺,你到底想怎麼樣啊?”蛇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問道。
柴安看向劉徳化問道:“劉師父,我聽說,像北鎮撫司、大理寺、宗人府,這些兄弟單位,在審訊犯人時,偶爾會有犯人因受不住刑具而死。而這些屍體,如果沒有家屬收殮,就會被統一高價賣給刑部。”
“因為在刑部大牢裡,有一些家裡有錢的死囚,願意花錢買命。刑部的人,會在死囚被送到法場之前,用這些屍體,偷樑換柱,給死囚當替死鬼。這事兒到底是謠言,還是真相?”
劉徳化點了點頭:“假作真時真亦假。既是謠言,又是真相。事兒是真有,但朝廷不承認有,那就永遠只能是謠言。我以前在刑部也混過幾年,所以,北鎮撫司向刑部售賣替罪羊的事兒,我也負責過幾次,可謂輕車熟路。”
“好,趙大哥,那接下來,就麻煩你了,受累把這幾隻替罪羊打死。”柴安對趙大寶笑道。
“啊?柴老弟,你剛剛不是還說,要給他們一個重新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