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殷序緩緩挪動受傷的身體，跪在她的門口。
左手無力地垂落在旁邊，肩膀傳來劇痛，但身體上的疼痛遠不及靈魂上的萬分之一痛。
她不要自己了。
他喊她主人也不回應自己，每次都錯開他的呼喊，一次都沒有應下，她也不叫自己小狗了。
她真的不要自己了。
自我厭棄的感覺又湧上心頭，心臟傳來一陣陣絞痛，他呆呆地望著門口，任由眼淚糊滿臉，模糊了視線，打溼了衣裳。
沒有大吵大鬧，他就那樣一言不發的獨自一人默默難過，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在心底細數自己的過錯。
不該一見面就控制不住身體撲向她的，她肯定討厭自己這樣，把他當敵人了。
不該讓她看到自己髒兮兮的樣子，沒人喜歡這樣的寵物。
不該哭的，他哭起來一點都不好看，臉上的灰都黏在一起，現在這副樣子一定醜死了。
可是他真的好難過，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可是她根本就沒有要自己的想法。
alpha失魂落魄地想著，流下的淚水在身前匯成一個小小的湖泊，裡面盛滿了他的悲傷和難過。
他就那樣一直默默哭著，即使再難過也不敢叩響眼前的門打擾她，生怕徹底被她厭惡。
四周靜悄悄的，只剩下他難過的聲音。
“別哭了，髒兮兮的，難看死了。”
一道聲音忽然出現，打破了死寂。
少女不知何時又開啟了門，此刻正站在門口，雙手抱胸，那雙血瞳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帶著一絲不耐煩。
他嚇得身體一抖，可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反而哭得更加洶湧，只好低著頭，彷彿要埋進地裡，好讓她看不見自己的臉。
“笨死了！”
蒔初走近兩步，彎腰俯身靠近他，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猛地用力把他的臉抬起來。
氣勢洶洶地瞪著他，語氣一點都不客氣：“不許哭，再哭我就把你扔掉。”
真是的，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是個哭包，收拾了點東西后過來看了一眼門口的監控，發現她門前都要起水災了。
殷序心裡升起希望的光，他鼻翼聳動，竭盡全力剋制住自己的眼淚，但那雙眼睛好像已經不聽他的使喚，完全停不下來，只是哭得沒之前那麼兇了而已。
他用完好的右手瘋狂擦拭怎麼也止不住的眼淚，聲音裡帶著顫抖的哭腔：“我不哭了，你不要丟掉我。”
蒔初看著眼前胡亂擦拭眼淚的alpha，只見他手上的灰塵全部蹭在眼睛上，隨著淚水暈開，形成一道道渾濁的痕跡，又被他胡亂擦拭一通，弄得到處都是。
原本就狼狽的面容此刻變得更加汙濁不堪，黑一道白一道的，比之前還要難看。
真是笨死了，連哭都止不住，這種麻煩的傢伙怎麼就纏上自己了。
她忽然鬆開捏著殷序下巴的手，轉身又朝房中裡走去。
殷序看著她徑直離去的背影，心中懊悔自己的無能，可又不敢乞求她的回眸，原本就止不住的淚水又恢復了之前的洶湧。
他就呆呆地跪在原地流淚，一聲不吭。
“笨蛋，進來！”
前方傳來少女不滿煩躁的聲音，但聽在他耳中卻猶如天籟。
“真是笨死了，愣著幹什麼，還要我請你嗎？”
他急忙想起身，但小腿處卻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還沒來得及站直的身體又跪了下去。
蒔初看著又開始哭的alpha，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怎麼會有這種笨蛋，骨折了不知道痛嗎？
居然一聲不吭，一點反應都沒有，她還以為之前是自己聽錯了。
“手。”
她走過去伸出右手，示意對方握住。
殷序看著面前那隻白淨的手，急忙將自己混著眼淚和灰塵的右手放在身上擦了擦，見還是擦不乾淨，他急忙地將手放在身後，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不堪。
“手。”蒔初又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耐煩和嚴厲。
“髒。”
不要碰。
他的手那麼髒，他不想把她也弄髒，她只要乾乾淨淨的就好，他可以自己爬進去的。
“不要讓我說第三遍，我以前說過什麼，對主人的話小狗應該怎麼做才對？”
他抖了抖沾滿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