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妮嘆了一口氣,放下平車的把手,轉過身,平靜的看著馬車隊長,說到:“你是叫我麼?”
馬車隊長衝裝車的工人說到:“她買了多少黑晶?”
工人伸出五根手指:“五十斤。”
“把車拉回去,重新稱重。”馬車隊長一臉陰鷙。
“為什麼?”黛妮開口問到。
“你剛才搬黑晶的時候,把另一個買家的一塊黑晶,偷偷搬到了你的平車上,當我沒看到嗎?”馬車隊長哼了一聲,緩緩說到。
“一手交的錢,一手交的貨,剛才工人給我裝的黑晶,可都是過了秤的,這大傢伙都眼看著呢。”黛妮有些氣憤,胸脯微微起伏著。
馬車隊長冷笑一聲,說到:“那你怕什麼,重新過一遍秤而已。若是正好五十斤,我自然無話可說,若是多了一斤半兩的,那可是偷竊罪,是要上刑部的。”
黛妮那張隱藏在頭罩下的臉,此時微微有些發白。
一個工人拖著秤重臺來到黛妮的平車旁,將車上的黑晶一塊一塊搬到秤重臺上。
“隊長,六十斤。”工人看著刻度說到。
馬車隊長陰陰一笑,說到:“一斤黑晶六十文錢,十斤便是六百文。按著帝國《刑律》,偷盜一百文錢,坐監牢半年,六百文錢,便是三年。”
馬車隊長的話還沒有說完,黛妮那條穿著寬大長袖的右臂猛然向前刺去,就在袖子裡面,馬車隊長看到一柄明晃閃閃的短刃。
雖然猝不及防,但馬車隊長長年刀頭舔血的生涯,此時卻幫了他的大忙。就在短刃快要刺進他的肩膀時,他的身體做出一個奇異的扭動的動作,以一種令人驚奇的速度躲過了短刃。
眼見攻擊不成,黛妮收了短刃,轉身就跑。
馬車隊長一臉陰狠,腳下運力,整個身體如同賓士的獵豹,倏然便躍至黛妮身後。
黛妮連頭也沒回,只是向後揮了一下手,馬車隊長眼睛裡閃爍出一股駭然的神色,正在急速前行的身體突然急急止住。
與此同時,一直縮在城牆腳下抽旱菸的中年人,摹然抬起頭,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盯著黛妮的背影。
空氣中分明有一股微微的波動。
那是一道符。
馬車隊長陰陰一笑,說到:“竟然是制符師,倒是稀罕了。”
話音一落,馬車隊長將身後的朴刀拿到手中,輕喝一聲,武力灌於刀中,揮刀豎劈,將空氣中那道淡淡的符印斬成了兩截。
看著又跑出一段距離的黛妮,馬車隊長腳下再次運力,急速追了上去。
追到不到五米之遙時,黛妮反手又是一道符,馬車隊長早已有了防備,揮刀即斬,符線立時截斷,再無阻攔之力。
馬車隊長一步衝上,伸手一把抓住黛妮的長袍,“嘩啦”一聲,將長袍撕了下來。
黛妮驚呼一聲,腳下不穩,撲倒在地。
沒有了長袍,黛妮的身上只剩了一件白色的緊身紗。
一頭金黃色的秀髮,順滑的披肩而下。平息了一下緊張的情緒,黛妮從地上站起來,雙手交替劃了幾個奇怪的圖形。
幾道淡淡的波紋圍繞在黛妮周圍,抬起頭,黛妮一臉的堅定和倔強,看著馬車隊長。
看到黛妮那張嫩的幾乎能擠出水來的臉蛋,還有那一雙動人的藍眼睛,以及兩片薄薄的、卻泛著極為誘惑人的豔紅的細唇,馬車隊長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異族人,竟然是異族人。
雷趕龍做馬車隊長之前,只是個靠拉木料過活兒的車伕,自從一個遠房表姐嫁給商政大臣胡富臻做了小妾,雷趕龍的人生從此便轉了運。
靠著胡富臻的蔭庇,雷趕龍謀了個販運黑晶的買賣,靠著壟斷,雷趕龍手裡的財富急劇增長,整天在京城裡過著花天酒地、吃喝嫖賭的生活,按說滾過床的女人也不少了,可像今天這麼美的異族人,還從來沒有碰過。
而且,這個異族女人,渾身散發著一股很純的感覺。
對,就是純,太純了。
純得如果讓雷趕龍放走了她,他就會後悔一輩子。
紅生趕著馬車,沿著西山腳下的玉河,一路向京城西門奔來。
馬車裡坐著葉天和阮技,此時阮技正一臉稀罕,拿著手裡一個物事翻過來調過去的把玩著。
看著阮技愛不釋手的模樣,葉天有些啼笑皆非,開口說到:“你可悠著點,可別走火了,傷了你自己沒什麼,打死了皇帝欽點的準駙馬,你可就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