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身為武道宗師,自然看出段譽方才那幾秒的心境變化。
這小子果然是個氣運逆天的人……
“段兄弟,你就不怕那王夫人直接讓人出來把你砍死?”
段譽笑道:“且不說經過這段時日的勤學苦練,我的武功已有不小進步,單說有路兄在這裡,我想自己今天十有八九是死不掉的。”
“……”
誰說段譽呆的?
這人真是太腹黑了!
莫不是剛才心思通透之後,把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真實本性給暴露出來了?
不一會,幽草重新出來,將路平、段譽和阿碧三人請了進去,幾人來到正廳,第一眼就看到一個容貌驚豔的美婦人。
美婦著一身鵝黃綢衫,衣飾華麗,氣質雍容高貴,體態婀娜飽滿,正端坐在廳堂之上,氣定神閒喝著養生花茶。
路平與段譽走進正廳之時,對方也正好抬起頭來。
只見對方面容清冷絕倫,看上去四十不到的年紀,雖因練武不深而難以保持年輕貌美的姿容,但保養得當、駐顏有術,仍是風韻猶存。
段譽的目光瞬間變得痴痴。
路平望著眼前的李青蘿,只覺得她就像是年輕版的李秋水,中年版的王語嫣和李清露,不由暗暗驚歎他們李家基因的強大。
要說她們只見有什麼區別,除了面容上的因年歲導致的細微差異之外,最大的不同就是幾人的氣質。
李秋水給人的感覺像是一條噬人的毒蛇,又像是一直狡猾的狐狸;
王語嫣和李清露這對錶姐妹,因養在深閨、深谷,故而一個單純,一個天真;
而眼前的美婦李青蘿,卻是七分狠厲加上三分潑辣。
思忖間,李青蘿已放下手中茶盞,冷喝一聲問道:“你們哪個是段正淳的兒子?”
段譽這才收起目光,上前一步,作揖行禮,朗聲道:“在下段譽,見過王夫人。”
李青蘿杏眼微眯,上下將段譽仔細打量一番,見他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只是想到眼前人是段正淳和刀白鳳的兒子,便頓時轉欣賞為憤怒。
“哼!果然和你那個風流花心的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看著你就來氣!”
這話絕對是在瞎說。
畢竟段譽又不是段正淳的親兒子,從基因上就隔了一層,兩人的容貌也不甚相像。
更何況段正淳和段譽的行事作風大不相同,無論怎麼算,也不能說他們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李青蘿罵完,這才說起正事:“段正淳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我?”
她明面上雖裝作對任何男人都無比痛恨、厭惡,但心裡卻對老情人段正淳念念不忘。
若不是為了那所謂的‘段正淳帶來的話’,她也不會讓段譽進到這裡來說話,而是直接讓人在山莊門口將他拿下,送到花肥房去了。
段譽搖搖頭道:“在說這件事之前,關於日前家母遇刺一事,夫人是否該給個說法?”
經過方才那一番思想轉變,如今的段譽整個人身上透露著一股稚嫩的強勢,說話時的聲音、底氣也高了許多。
但凡有熟人在側,便能感受到他和過往大不相同。
路平見狀,心中大感有趣,恨不得立刻端上爆米花和瓜子坐下看戲。
下意識將餘光一瞥,卻見站在李青蘿身旁的幽草,以及自己身邊的阿碧,臉上也是幾乎同樣的神情。
更絕的是,兩人竟然還隔著空氣擠眉弄眼,用目光無聲交流著旁人聽不到的話。
“原來你是為著這件事來的……”
李青蘿冷笑一聲:“事情是我做的沒錯!”
“日前有個黑衣蒙面的小賤人跑來刺殺我,我一看她那身裝扮,就知道是你那個風流老爹惹的情債。”
“既然對方都找上門來了,我豈有任人欺負的道理?”
黑衣蒙面、老爹的情債?
段譽不是蠢人,立刻就猜到了那刺殺者的身份,就是當日在萬劫谷裡見到的木婉清。
當即眉頭一皺道:“那刺殺者又不是我孃親派來的……”
“你當我不知道嗎?!”
李青蘿打斷話語:“那賤人手腕上特有的袖箭,早已暴露了她的來歷,絕對和秦紅棉那賤人有關。”
聽聞此言,段譽頓時心中微怒,神情漸變:“冤有頭債有主,既是秦夫人派出的刺客,王夫人自讓人去對付她就好了,找我孃親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