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複雜，他又完全不會隱藏自己心裡想的一切。
特別像那種家教非常好，做任何事都能體貼入微但又沒有一點壞心眼的單純老男孩。
男人陪著蘭馨到了一家糖水店，這家糖水店是之前上初中的時候蘭馨和周研經常去的。
之所以選擇這家，是因為老闆認識她，如果有什麼事也能有個照應。
兩人走進糖水店，蘭馨當著男人的面同老闆打了個招呼，男人笑了一下，並沒有因為處在蘭馨熟悉的場景感到不適。
“常客？”男人坐下看著蘭馨，將手上的選單向前推了推，“那我就不看選單了，妹妹幫我挑一樣你最喜歡的。”
這一聲聲妹妹給蘭馨快聽起了雞皮疙瘩，不過自己叫什麼名字他不知道，叫妹妹也沒什麼問題。
“巧克力，芒果還是抹茶？”蘭馨也沒有看選單，而是直接詢問面前的男人。
“芒果。”男人沒有任何思考，直接選擇了中間的答案，“我喜歡芒果。”
男人的面前上了一碗楊枝甘露沙冰，蘭馨吃了一口芋泥麻薯，兩個人都沒有第一時間主動開口問對方關於周馳的事。
有一種誰先開口，誰就是最著急的那個人那種感覺。
大概吃了三口冰沙後，男人抬頭看著對面的蘭馨，“你都不好奇嗎？我怎麼知道你想調查周馳。”
他急了。
“你覺得我想調查周馳？”蘭馨沒有順著男人的話開口，而是反問了他一句，莫名把男人想說的話哽在了喉嚨裡。
“你剛剛跟蹤了周馳那麼久，我也是猜的。”男人突然身體前傾，握著手上芒果冰沙的勺子緊了緊，“那男人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也是被她騙的女孩吧？”
蘭馨愣了一下，這種進展是她沒想到的，面前這個男人似乎對周馳的存在非常憤怒。
“騙？他騙了好多人嗎？”蘭馨問。
“對，他這個人工作和身份都是偽造的，為得就是騙那些感情有缺失的人給他花錢，靠著那些人他連法拉利都開上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的手有些微微顫抖，話語間並不像是在騙人，更像是真情實感。
蘭馨抬頭看了看那人纖細白皙的手指，又想到他光滑沒有一點毛髮的兩條腿，腦海裡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個……你……也是被周馳騙的人嗎？”
蘭馨話音未落，男人就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眼裡居然掉下了幾滴眼淚，惹得蘭馨抬手抽了幾張紙慌忙地遞給他。
怪不得剛剛這男人看起來那麼體貼溫柔，原來不是為了哄騙她，是身體的下意識反應？
“你今天剛進cbd的時候我就看見你了，我聽見你問前臺認不認識周馳。”男人雙手顫抖，“這件事我曾經也做過。”
按照男人的說法，他曾經也是被周馳詐騙的物件之一。
不過和周研不同的是，男人自然不可能把周馳當成繼父，他們兩個人是某種特殊的關係。
對於周馳這種慣犯來說，和不同的獵物維持不同的關係是他個人的職業素養。
男人給周馳花了不少錢，從一開始的小禮物，到幾千塊錢的隨身用品，再到幾萬塊錢的皮帶，直到幾十萬幾百萬甚至幾千萬的房產和車。
“你這麼有錢？”蘭馨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她看向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帶的首飾，均價100塊不能再多了。
男人似乎是看見了蘭馨的視線，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那不是以前嗎？人和人就像是兩個水桶，我以前的桶裡是滿的，後來我把我水桶裡的水都倒給周馳了，我的桶就空了。”
好抽象的比喻，不過好有道理。
從今天開始，蘭馨打算在背地裡叫他水桶哥了。
雖然有點不太尊重人，但是她看了看面前這人，確實是就只剩下桶了。
“後來我沒錢了，那死男人就不理我了。”男人抬頭打量了一下蘭馨，“我看你這身打扮，估計這段關係也快結束了，我勸你及時止損，別像我一樣到最後什麼都不剩了。”
男人的話語真誠，看不出任何破綻，每次提到周馳時，他的眼神裡都是難以掩飾的憤怒。
恨是真的恨，恨不得把對方千刀萬剮。
“要不你報警呢？”蘭馨想著，被人騙了這麼多錢，要是報了警怎麼也能上個轟動滄沅的新聞，周研看見新聞自然就不會相信周馳了。
他的錢也能回來，一舉兩得。
“我不能報警。”對面的男人臉色沉了沉，蘭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