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研像是抓住了陳潔的小尾巴,猛然向前一步靠近她。
“你果然知道方曉靜失蹤的事!”
陳潔遲疑了片刻,隨後,她抬起頭直視面前的兩個女孩。
“她活該,誰讓她瞧不起我們這些窮人,她早晚是要遭報應的。”
面前的陳潔一改剛才怯懦的模樣,她的手指骨節分明,纖細的指尖死死握住脖子上戴著的項鍊。
她的手突然奮力一扯,脖子上的項鍊在一瞬間脫落甩到桌子上,打在面前的抹茶蛋糕上沾滿汙漬。
項鍊鋒利的鏈條滑過陳潔的脖子,紅痕將肌膚甩出細微的紅色,像是鮮血即將流出時最後的隱忍。
“她從來都瞧不起我,我們明明是同學,在她眼裡我卻需要像丫鬟一樣給她端茶倒水,憑什麼?”
陳潔的眼圈有些泛紅,蘭馨低頭,她看著陳潔的手指尖有些磨損的繭。
陳潔說的可能是實話,方曉靜高傲這種事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以她那種性格確實可能將陳潔當成自己身邊可以隨意使喚的工具。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偷竊別人東西的理由。
說白了都是自尊心和虛榮心在作祟。
“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蘭馨微微皺眉,“她消失以後,你就可以把她的東西佔為己有,所以你做了什麼?”
蘭馨用平淡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儘管她清楚面前這個看似自大實則怯懦的女孩根本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果然,這句話激起了陳潔強烈的反抗。
“我什麼都沒做,你憑什麼認為是我做的,都是方曉靜她自己結交那些社會人士,誰知道她被誰帶走了。”陳潔的眼裡滿是嫌棄。
話音剛落,周研的手機從對面響起,她抬起頭示意了一下蘭馨,起身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和陳潔的對話也算獲取了一些資訊,方曉靜總是和年紀比她大很多的人一起玩,那些人裡有些看上去有錢,有些穿著破破爛爛。
按照方曉靜的家境來看,他們不可能是她的親戚,只能是她在校園外結交的成熟“朋友”。
臨走時,蘭馨給了陳潔一張創可貼,指了指她脖子上的傷口。
陳潔僵了一下,嘴上說著用不著,卻還是將她給的創可貼放進了口袋裡。
“這項鍊你自己留著吧。”蘭馨起身,看著蛋糕上已經沾滿汙漬的昂貴首飾,“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
蘭馨轉身離開,陳潔抬起手將項鍊從深綠色的奶油裡抽了出來,握在手心時緊了緊,手指沾染了汙漬。
“如果她聯絡我,我會告訴你。”陳潔的聲音從後面響起,蘭馨頓住抬起手比了個ok。
隨後聽見陳潔更大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如果你們找到她了,也告訴我一下。”
她討厭她,討厭她極為優越的家境,討厭她自大妄為,討厭她不學習去交那些下三濫的朋友,討厭她不懂得尊重。
但她最好好好活著。
蘭馨站在門口找了半天周研,也沒看見她的身影,她掏出手機撥打周研的電話。
佔線。
周研最近這些天總是對著手機傻笑,問她的時候她也不說。
蘭馨覺得周研有點奇怪,但她找不到證據。
過來一會兒,周研打來電話,“喂,馨馨,一會兒你自己回去吧,我這邊有點事。”
“什麼事?”蘭馨問。
她最近莫名其妙有了些秘密,不過確實,蘭馨也沒有將自己的所有事全盤托出。
“我有個朋友找我有點事,但你放心,我和你永遠天下第一好。”周研匆匆忙忙結束通話電話前還不忘說上一段土味情話。
周研交了新的朋友,不是學校裡的人,在學校的時候她們兩個幾乎每天都在一起。
今晚回去,她一定要周研給自己一個交代。
大不了用她的小秘密換她的。
可當天晚上,周研沒有回家,蘭馨躺在臥室看著周研聊天框上空蕩蕩的回覆,手機介面上卻彈出了一條社會新聞。
【滄沅郊區某豪宅發生火災,死亡人數暫未確定】
她看著豪宅的圖片微微皺眉,迅速起身搜尋方曉靜的微博。
微博裡,方曉靜發過的一張圖片,就是火災裡的那幅。
那幢別墅是方曉靜家的度假別墅。
蘭馨跑出房間敲響了書房的房門,推開門,蘭茂學剛剛結束通話電話,他轉頭臉色有些陰沉,看見蘭馨的那刻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