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都不能將一個人打敗。
所有看似壓抑和強制行為的背後,都是施虐者可憐的自尊心在作祟。
只要毫不在意,身體上的創傷都是可以忽略的。
這是外公經歷過無數次戰爭得出的結論,從她生下來那一刻,就經受著這樣的教育。
她不害怕施虐和打壓,她害怕的是人性的背叛。
那些孩子明明答應她一起逃出去,卻在關鍵時刻退縮,甚至有些人認為她是整個團隊的拖油瓶。
他們想要將自己推出去,成為那唯一的槍靶。
如果不能解救他人,不如成全自己。
從那以後,蘭馨一直沒有朋友,無論周圍的人靠的多近,她都表現得不溫不火。
她知道,人類虛偽的面具下,是一顆利己,隨時可能背叛的心。
可週研不一樣,無論她表現出再堅硬的外殼,周研都在一次次的打破,她似乎有永遠都花不完的積極。
“我們真的不能做朋友嗎?”在她問出數不清多少次這句話以後,打破了蘭馨內心的那道防線。
從初中到高中,因為有周研,蘭馨也慢慢變得似乎可以讓人接近。
或許,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自私。
好像人生的所有重要時刻,都是周研陪她度過的,從那以後,蘭馨開始變得相信感情。
她做了很多從前不會嘗試的事,比如那天晚上逃課去看了音樂節。
如果不是那場音樂節,蘭馨也不會遇見姜子平。
音樂節結束後,蘭馨比周研回來的晚了些,宿舍的燈光亮著,蘭馨推開門的時候,周研已經在宿舍敷面膜。
雖然是高中生,這姐對於自己面板的保養還真是一點不含糊,用的化妝品也都是個頂個的貴。
用周研的話說,她家裡人除了錢,估計也沒什麼東西能給她了。
有些人從小就能從父母那兒得到很多愛,雖然周研沒得到,不過給錢大方就行,至少得有一樣。
什麼都不給的話,那也太混球了。
看見蘭馨回來,周研轉過頭眼裡有幾分興奮和八卦,“好啊小蘭馨,還說什麼有事?我看你根本就是去約會了!”
“什麼約會?”蘭馨不是沒聽懂周研話裡的意思,而是視線被其他東西吸引力,她徑直走到自己的桌子前,看著她桌子上擺著的一個小熊玩偶,“這哪來的?”
“那個?剛才有個男人讓我帶給你的。”蘭馨看著小熊仔細回憶起男人的模樣,“那男的說認識你,好像……有點瘸?”
那小熊的身子有些破了,被幾塊破布縫補著,眼睛裡的玻璃珠同正常的也不一樣,一顆是鮮紅色,一顆有些磕破了,泛著橙光,看起來有幾分嚇人。
比起禮物更像是恐嚇。
蘭馨的眉頭緊皺,她的身體下意識有些顫抖,拿起桌子上的剪子將小熊剪得稀爛,包裹小熊的布一片一片脫落到地上,裡面的棉花露出來。
一塊塊絮狀的棉花顏色發黃粘黏在一起,湊近鼻子時還有些腥臭味。
沒有剪開前,小熊的身體似乎被噴了些劣質的香水,把原本噁心的味道掩蓋了。
“誒,你怎麼剪開了……”周研將面膜撕下來扔到桌子上,剛要走過來,看著小熊身體裡的棉花不自覺地噁心了一下,“我去,這什麼味啊。”
周研皺著眉,看著蘭馨徒手將棉花一點一點撕開,看見裡面什麼都沒有,直接將所有垃圾扔到垃圾桶裡。
“我去扔個垃圾,回來和你說。”蘭馨將垃圾袋繫緊,掐著垃圾袋的提手將她扔進這層樓的垃圾桶裡。
雖然是高中生的住宿樓,但樓裡經常有老師的孩子在樓裡亂跑亂畫。
垃圾桶在這層樓的盡頭,旁邊是上下樓的樓梯,樓梯的牆上用粉筆畫的亂七八糟,有扭曲的不成樣子的小人,還有幾個不知道什麼含義的圓圈和方塊。
倒也奇怪,蘭馨宿舍門口也有一個圓圈,就在房門的右下角。
當時她和周研對著這個圓圈討論了好久,發現別的宿舍門口都沒有。
最後周研覺得是巧合,還在圓圈上化了個表情。
這事也就算不了了之了。
但今天,蘭馨看著垃圾桶裡扔著的那個黑色塑膠袋,她的眉頭皺了皺。
在回宿舍的時候,將門口的圓圈用袖口擦了擦。
時間太久,儘管可能是蘭馨想多了,但還是不想有不好的事發生。
如果她一個人住也就算了,可宿舍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