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屆知青木工比賽即將開始,書記等村幹部對周奇略寄予厚望,周奇略陪岑今雨跑了兩天,村裡就派人上來抓周奇略了。
“周奇略同志,李伯等你很久了。”李伯是村裡手藝最好的木工,周奇略早先就是在他那裡學了一段時間,才倒騰出一個多功能椅子。
岑今雨簡直是迫不及待地把周奇略推出去:“你快去好好備戰,輸了很丟臉的。”
“這麼著急要把我趕走?”周奇略揹著來人捏了岑今雨臉頰一下。
岑今雨紅著臉後退一步:“你老是對我動手動腳的,羞羞臉。”
這孩子氣的發言叫人忍俊不禁,周奇略倒沒與岑今雨繼續胡侃。只要他能取得木工比賽的勝利,來年的回城名額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臨走前周奇略留下叮囑:“別跟章秋柳直接對上。”
岑今雨抬手比了個敬禮的姿勢,蹦蹦跳跳跑了,倒是比周奇略更快出門,她要去找翠妞和楊二花。
見到好友,岑今雨迫不及待地想從她們嘴裡知道章秋柳的訊息。
“快跟我說說,現在外面怎麼傳章秋柳?”
翠妞嘿嘿一笑:“好多人在背後笑話她,她倒是臉皮厚,還天天去上課。”
楊三花拍了翠妞一下:“你沒發現跟章秋柳好的人對她更好了,他們覺得章秋柳可可憐了,都是今雨欺負她。”
岑今雨沒覺得意外:“都這時候,還願意把章秋柳接回家,多半是傻,連章秋柳的話都願意聽。”
楊二花分析道:“那是,本來大家都在傳她跟李大鍋有一腿,她這一搬,倒是很聰明。”
“不連累李大爺就好,他一個孤寡老人,已經很可憐了。”
楊二花和翠妞雙雙對岑今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今雨,這話你可不敢跟別人說。”
岑今雨不解地偏過頭。
“雖然李大鍋現在很可憐,但在舊社會他們過得可滋潤了,有錢有地有僕人。地主階級的一切都是從我們無產階級身上掠奪過來,不要同情他們,現在的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岑今雨做了個閉嘴的姿勢,她不是大運村民,不能替他們決定是否原諒李大鍋。
岑今雨把話題轉回來,繼續問道:“那梁興發一個人住在那裡,她也不去照顧嗎?”
說到梁興發,兩個姑娘談興可濃了。
“大家都說李大鍋老婆顯靈了,要把梁興發趕走。”
翠妞抱抱胳膊,有些害怕:“真的有鬼嗎?我以前還以為是假的。”
楊二花回道:“小心點總沒事呢,你說對吧今雨。”
被點到名的岑今雨別過頭,尷尬地抓了下頭髮。
三個姑娘又聊了一會,那是越聊越興奮,完全呆不住了。
“我們去街上轉一轉怎麼樣?”岑今雨提議道,她就想親眼看到章秋柳出糗,想當初章秋柳給了自己那麼多憋屈,這才哪到哪。
除了章秋柳,還有梁興發,見她十次,九次都是給她講大道理,是岑今雨見過最囉嗦的男人。
寒冬來臨,村裡本該越發安靜,但出了章秋柳一事,村裡這幾天特別熱鬧。還沒走到街中心,就看見大家圍著一起八卦,走近便聽到一個男人搖頭晃腦,一臉猥瑣地說道“章秋柳搬得太早了。”
章秋柳但凡在李家堂屋多呆一天,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但她聰明啊,為了自己的名聲,連梁興發也不顧,直接棄梁興發逃離李家堂屋。
岑今雨一開始聽得津津有味,後面便覺得有些噁心了,他們說起女人就往下三路談,明明在這之前章秋柳還是他們嘴裡的小章老師。
岑今雨唏噓幾聲,便想離開,忽然聽到有人在提周奇略,她靜下心一聽,竟全都是在攻擊周奇略。
“周奇略來大運村不久,就跟村裡好多男的打架,這樣的人怎麼能代表大運村參加木工比賽。”
“做事先做人,周奇略一個痞子代表大運村,人家還以為我們大運城沒人了。”
“覺得我們沒人還好,就怕他們以為我們村的素質就是那樣。”
“唉,也不知道書記怎麼想的,我聽說了,周奇略經常威脅梁興發,這人品格品格不行。”
岑今雨越聽越火,耳朵一捂,不管不顧地站了出來。
“周奇略只打該打的人,你們自己反省反省為什麼被打。”
“知青木工比賽不是老鄉木工比賽,不讓周奇略去比賽,難道讓梁興發那種小白臉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