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帶著楊二十走過那片金色花田,來到峽谷前方的一個小山坳,才停了下來。
此處空氣潮溼,怪石林立。
前方傳來連綿不絕的震耳轟鳴之聲。
少年抬眼看去,原來是一條百丈瀑布,雄偉挺拔,流瀉山崖,不由得使他想起太白詩仙的那首《廬山瀑布》。
就是不知道那條詩中瀑布,比起眼前這條來,是否更加壯麗!
少年靈機一動,想到那個自稱詩仙傳世後人的邋遢漢子。
雖然心裡不是很想承認,但已經是他師兄的雒九天,名字該不會就是按這條瀑布取的吧?
怪不得剛剛峽谷那條大河水流湍急,原來這源頭就足夠壯觀。
在這天河傾瀉般的瀑布長年累月衝砸之下,瀑布底端已經是一個不知多深的水潭,水面濺起濛濛水霧,陽光照射之下,一道絢麗彩虹猶如天橋一般,浮現於空中,當真是瑰麗之極。
這百里橫山,雖然從外圍來看,盡是些密不透光的茂密叢林,原來是內有乾坤,至少這山裡的奇異迷人風景,就能讓人大飽眼福。
就在楊二十心中感嘆之時,一旁的白猿動了。
接下來一幕,讓少年再一次決定,還是乖乖將這個畜生當人看吧!
只見白猿走到一個高達十幾丈,寬度怎麼也有半座房屋大小的怪石邊上,伸開雙臂,在一個拐角處抱住石柱,就那樣在少年目瞪口呆之下,將整個石柱扔到了瀑布下面。
簡直輕而易舉。
水潭濺起滿天水花,猶如滔天大浪!
然後白猿指了指少年,又指了指遠處的瀑布下面只露出桌面大小一塊頂端的巨石。
楊二十嚥了一口唾沫,潤了潤乾枯嗓門,不敢置通道:“你讓我站到巨石上面?”
白猿確定點頭。
自從去年秋天就覺得“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的少年,也不由得感覺這白猿大哥怎麼跟他開起了玩笑?!
瀑布衝力巨大,就連那塊身在水底的巨石,看上去都在搖晃,這人要是站上去,還不得瞬間被衝入水底嗎!
少年雖然覺得這件事情聽上去有點讓人不可思議,但他並不膽怯,既然身為高手宗師的白猿大哥讓他這麼做了,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楊二十鎮定下來,剛要再次問出一句“我該怎麼上去?”
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笑意的猴子,就簡單粗暴的告訴了少年答案。
那就是少年像一隻山雞一般,被白猿從脖子裡拎起來,直接扔到了水潭之中。
也就楊二十從小熟知水性,要不然一個普通旱鴨子若是這麼被丟到了水潭裡,可能當場就一命嗚呼了。
不光潭水寒冷刺骨,還有瀑布砸下來形成的水下暗湧,將人吸扯下沉。
別說是站到瀑布下面遭受巨力衝擊的那塊石頭上面,以少年此時的能耐,連線近那塊石頭都無法做到。
但少年是個從不服輸的倔強性子。
這一點,從當初風月樓龜公打他而一聲不吭,就能看的出來。
楊二十奮力向前游去,每一次快到石塊那裡的時候,就被瀑布沖刷的浪頭打了回來,還要時刻提防著水底的暗湧漩渦。
若在地面,這也就短短十步左右的距離,此時卻讓少年吃盡苦頭而無法接近,簡直就像天塹鴻溝一般。
恍然間,少年隱隱明白了一點當時邋遢漢子雒九天跟他說過的一品煉神以後的艱難景象。
煉神,難道就是磨練心神?
何嘗這又不是一種意志磨練!
但這時候分心考慮這些並不明智,而且為時過早,因為一個暗湧已經將他吸入水底。
少年費盡力氣游出水面,大口呼氣。
這時候的白猿,已經懶洋洋的靠坐在一棵大樹枝幹上,吃起了一個不知道又從哪裡弄來的野果。
它不再帶著楊二十翻山越嶺,這才是一個高手該有的閒適生活嘛,即便是個猿猴那又怎樣,最主要的還是本事要高明嘛!
若是這個通靈白猿再狠一點,能夠口吐人言,這時候一定會大聲提醒水中少年,那個姓雒的潑皮漢子,當年來到橫山的時候,已經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四境武夫,都在這水潭中爬了半個多月才第一次摸到了石頭!
至於前幾位嘛,那也同樣歷盡磨難!
就看你小子如今有幾分能耐了。
這一個下午,水中少年都在拼命向前遊一段,然後被水流衝回來;然後繼續前遊,繼續被衝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