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之前的兇險經歷,這一次楊二十並不著急,他引導著好不容易再次出現的小火龍,緩慢遊走在氣脈百穴之間。
這樣反倒使他心神平穩,真氣不再渙散。
他得小心翼翼的摸清這個小傢伙的脾氣,要不然還像之前那樣,真氣不受控制,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而這個幾乎呈模糊透明狀態的小火龍,只要不受少年意念催促,它就像一個新生嬰兒一般,懵懵懂懂,在少年體內的每一處竅穴內都要停留一下,似乎在尋找一處合適的棲身之所。
走完一圈之後,火龍最終停留在少年小腹丹田位置,似乎對那裡最為滿意。
當楊二十不再對它運氣引導的時候,它就趴在少年丹田氣海之內,昏昏欲睡,倒是有幾分可愛模樣。
少年始終靜立在竹樓內,等他收回心神的時候,已經是月掛中天的大半夜,除了雙腿有些許痠麻之外,這一次他竟然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寒冷。
二樓的老人,其實也是這時候才真正收回了全部的外放氣機,他輕輕點頭,閤眼而眠。
楊二十也回到竹床,他仔細思考著白天在體內發生的各種情景,只要他閉眼凝神就能夠快速凝聚起來體內那一口真氣,但那條小火龍似乎不是一直存在在他體內,而是需要他先行執行真氣,它才會慢慢浮現出來。
少年再次閉目凝神,果然丹田氣海已經不見火龍蹤影。
少年大致明白了其中關節,便也睡去。
接下來的時間,少年便又開啟了深居簡出的枯燥日子,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和睡覺之外,其餘時間就一直呆在竹樓運氣練功。
只是這種枯燥對於少年來說,何嘗又不是一種安靜的享受,他能感覺到,每時每刻他的身體都在發生著奇妙的變化,正如雒九天當初所說那樣,武人達到二品混元境以後,便能將生生不息的天地靈氣納為己有,滋潤體魄。
火龍在他氣脈之間遊走,就像是人類行走在一條條蜿蜒相連的山洞裡,而他體內的每一條“山洞”,少年都能看的清楚,堅如磐石,還泛著一絲紅光。
每一次他指引著火龍執行完成一個周天以後,都有一種身體越發輕盈的感受,簡直妙不可言。
時間來到盛夏,山谷酷熱難耐,連鳥鳴都變的低沉了幾分,白猿也會時常來到竹樓,躺在地上舒服的睡一覺,但它不會打攪少年練功,身在竹樓的少年已經不會感覺到絲毫的寒冷,反而時刻清涼舒爽。
這幾個月堅持下來,小火龍在他內體的執行速度已經加快了很多,而他與火龍之間也慢慢的養出了些許親近與默契,有時候他只需要指引火龍行走一半,剩下的路程,火龍便可自行完成,只是速度較慢而已,不過少年已經很知足了。
更讓他開心的一點是,如今的火龍已經不再消失,即便楊二十不催動真氣指引著火龍執行,它也一直盤踞在少年小腹丹田氣海之內。
不知是不是少年產生了錯覺,他甚至能感覺到,有時候火龍會催促他抓緊帶它執行,這個小傢伙也比一開始凝實了許多,不再那麼模糊透明,但還是沒有長大一點。
少年更不著急,獨孤橫第一天就告訴過他,練武之人不可好高騖遠,老人說的每一句話,他都銘記在心。
不光是因為老人是一位站在山巔的入神境強者,更主要是少年覺得,老人已經是世間為數不多真正為他著想的人,就這麼簡單!
少年離開竹樓,來到山谷,這是他幾個月以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出門散步。
夏日空氣灼熱,就像他蒸熟米飯之後,從鍋內冒出的熱氣一般,但他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有一絲說不清楚的東西被丹田之內的火龍吸收。
楊二十繼續前走,自從走出竹樓以後,他的每一步都變的輕靈起來,似乎就跟漂浮在水面一般。
少年開始閉眼而行,並且緩緩聚起體內真氣,喚醒火龍。
他瞬間睜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因為來到山谷以後,火龍的執行速度何止是數倍的增加,簡直就是從一個剛會走路的孩提直接變成了急速奔跑的少年。
這就是老人讓他在竹樓練功所帶來的顯著裨益。
少年提氣前奔,這一次,他居然只用了五步,就登上了一棵大樹。
或者說,他已經是真正的一口氣掠上了枝頭!
老人也走出竹樓,來到山谷,看著樹頂的少年,再次點頭。
這個少年,何嘗又不是帶給他這位山巔境的大宗師一個又一個驚喜。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