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沒料到太妃居然敢如此歪曲事實,搖了搖頭:“太妃以為淮王和世子會信?”
“我只要你死後身敗名裂!只要淮南流言壓不住!”太妃拄著柺杖,“才不管淮王和世子如何。”
“你不要期待淮王對他的生母如何,也不要期待世子會為了你,親手把匕首捅進他祖母心口。”
這就是不講道理了?
方知雨恨得牙癢癢。
“不是的!”許得益拖著一地水漬撲倒在院中,“我是被下了藥!藥膳湯裡有東西!太妃要陷害世子妃!”
太妃呵呵一笑:“藥膳湯何在?你沒有證據。相反,我有你們私通的鐵證!”
後頭有個假內監捧了一把刀出來,當眾拆開刀柄,將兩頭都丟棄在地,只捏了一張字條。
“這是世子妃寫給許副統領的情信,署名清清楚楚。”
方知雨抬手想拿,那人卻往後收了收,“世子妃就這樣瞧吧。”
方知雨看了一眼,其上文字果然情意綿綿,也確實很像她的字跡,只是那後頭落的名字是……“知雨”。
她搖頭而笑:“真是的。偷情的人居然會落真名傳情信?為了弄死我,太妃您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四丫也湊過來瞧了一眼,當即喝道:“這不是世子妃寫的!這把刀是石頭和十三去府庫尋的,尋到後是石頭將刀送給許副統領的。世子妃從頭到尾見都沒見著,怎麼放紙條進去!”
那婆子哼道:“就不能是那個叫十三的趁人不注意放進去的?你敢確定這刀沒過她的手。”
四丫啞了啞,不想學面前這些人撒謊。
太妃卻冷冷一笑:“此事簡單。內監石頭替世子妃望風,一併處死。”
方知雨知道了,太妃就是腦子出了問題,不管旁人如何認知真相,只想按自己的想法歪曲。
是自己騙自己?
方知雨瞧了眼躲在後頭的程思珺,“那麼你呢?在這裡頭又起了什麼作用?”
程思珺破天荒有些畏縮,一改往日的趾高氣昂,依舊沉默。
許得益徹底清醒過來,知道自己是太妃謀劃中的一環,卻沒想到成為棄子的這一日來得如此快!
他沉著心,撿起那柄刀,可是刀早就被蠻力破壞,根本無法嵌合。
“哈哈哈……”許得益莫名笑起來,“刀都合不攏了,這情信傳遞得真明顯。”
他轉眸看向方知雨,“世子妃,您不用再辯。太妃鐵了心要您的命,根本不管理由,不論邏輯。”
方知雨點點頭,卻不明白太妃的殺招在何處。
眼見暗衛被成倍的護衛壓得步步後退,她有些焦急。
“世子妃!”許得益見她猶疑,奔到近前,“我來護您!就算舍了這條命,我也必定護您離開解語塢!”
方知雨張了張嘴,無言。
她瞧著那溼漉漉的背影,有些五味雜陳。
方知雨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只盯了許得益背影一眼,就將目光挪移開。
“木驤!”她輕聲而喚。
在那頭苦戰的木驤立刻回身而來。
方知雨從花叢中撿起令牌拋向空中,木驤抬手便接下,不待世子妃下令,立刻飛身上牆,躍出解語塢,去搬救兵了!
太妃見此情形,卻不急躁,只悠悠道:“其實我不想誅心,但你可能得擔憂一下世子府裡的情況。”
話音剛落,就聽外頭傳來刀兵之聲。
木驤調動護衛也不會這麼快吧?
片刻之後,外頭的護衛與暗衛內外夾擊,頃刻就扭轉戰局。
東昇被護著從混亂中繞進院子,臉色沉得如同寒冰,一見世子妃衣襟有血,眸中閃過慌亂。
“世子妃您……受傷了?”
方知雨忙道:“不是我的血。多謝東總管前來相救。”
東昇卻搖搖頭:“老奴有愧,沒能護住世子府。”
原來,東昇得到石頭稟報之後,心頭也有些不可思議,任憑如何猜想,也不敢相信太妃會明目張膽對付世子妃,就讓東凌隨石頭走一趟。
但東凌一直未歸,他就起了疑,擔心太妃用了調虎離山之計,帶著人趕往世子府。
出乎意料的是,世子府內外已經亂做一團,護衛死傷一片,一群不知何處而來的人已經衝進主院正在圍攻東耳房!
他下令相護,卻遲了一步。
宋瀟渝、十三、思荻被帶走,其餘人皆有不同程度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