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急的陳老三叫人動手。有幾個不知死活的黑衣人剛要動作。啪啪兩聲,文財衝過來一記二段踢,把兩人踢飛了幾米遠。接著,他右手一揮,咻咻,袖子裡藏好的符籙飛出,精準貼在兩人的額頭上。這二人的身體立即僵直,一動一不動地站得筆直。
看見對方真有本事,剩下的黑衣人不敢反抗了,卸下了刀槍撒腿就跑。文財沒追,從乾坤袋裡抽出三清鈴。叮呤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兩個被貼了黃符紙的人原地跳了一下。叮呤、叮呤,文財繼續搖動三清鈴。兩人徑直朝著山崖跳去。
烏雲似乎飄遠了,天清月朗,繁星點點。月光照亮了魚躍鎮。這裡不乏好天氣,然而今夜似乎讓人心情特別好。
五個黑衣人如木雕泥塑一般,在山河旅館門前站成一排。他們目光呆滯,兩眼直勾勾地平視前方,臉像死人一樣煞白。章曉蘭在這些人面前來回踱步。
遠遠看見秋生和文財跑來,章曉蘭跳著揮手,一臉喜色地喊道:
“秋生、文財,這邊!姬夫人等你們好久了。”
跳了幾下,章曉蘭停下了,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明亮的目光暗淡下來,眼睛盯著他們背後一動不動。只見額頭貼著符籙,身穿巡捕制服的陳老三一跳一跳地跟著秋生。她先是一愣,然後覺得很滑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三人趕到。文財掃視四周。林肯車後,一個穿著西服的年輕人倒地不起,雙眼翻白,口吐白沫。旅館旁邊的情景觸目驚心。近處三個黑衣人趴在地上。他們脖子發黑,縮了半圈,舌頭吐了出來。眼睛瞪圓了,眼珠突出,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遠些的地方,一具屍體壓在陳老二身上。陳老二被開了膛,胸腔和肋骨被硬生生掰開了,腸子和內臟撒了一地,已經凍成了冰塊。死人臉齜牙咧嘴,倒向文財一邊。再往裡面,還有幾具屍體。
幸虧是冬天,血水結了冰,要不然那股血腥味恐怕會十里飄香的。
貼著符籙的陳老三晃晃悠悠地站在芷洛面前。他的皮鞋已經磨破,褲腳處有結冰的血跡。普通人的腳,可承受不了秋生、文財那種速度的飛奔。
不一會兒,章曉蘭諾諾地問道:
“姬夫人,知道殭屍是怎麼回事了嗎?”
芷洛的臉冷若冰霜,雙眼寒光閃爍。秋生和文財看她時,不自覺地低垂著目光。她淡淡地說道:
“只知道是誰,不知道來歷。”
“這怎麼說?”
章曉蘭追問。芷洛輕笑一聲,把這幾天魚躍鎮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五天前,陳老爺大壽請了一個戲班進府唱戲。戲班的臺柱是一個叫鳳姑娘的花旦。上了妝的鳳姑娘應戲而變,可以英姿颯爽,可以楚楚動人,韻味十足。陳老爺和陳老二都想一睹芳容。於是,戲唱完之後,陳老二要求楚班主讓戲子們卸妝領賞。
卸妝後的風姑娘果然有沉魚落雁之容。陳老爺一動心,立即表態要收了當姨太。陳老二也挑了兩個姿色不錯的女子,要扣下玩幾天。鳳姑娘的情郎在戲班裡唱武生,見楚班主好說歹說不管用,於是把心一橫,拿著大刀就要拼命。好幾個小夥子咽不下這口氣,也要動手。
最後,這些人在老二老三的手槍和家丁的棍棒之下,全部被打死。戲班剩下的人都被扣住。陳老三想了一個偷樑換柱的法子。他先讓黑手套們把戲班船上的人都抓了。隨後讓家丁扮成戲班出府上船,離開魚躍鎮。造成戲班離開的假象。
扣著的人怎麼處置。陳家上下暫時沒有想好。但是戲班裡面的姑娘,已經瓜分完了。鳳姑娘不堪受辱,逮著機會投井身亡。另一個貞烈的女子上吊自殺。眼看鬧出六條人命,扣著十幾個人。陳老爺一籌莫展。
這時,陳府竟然出現了殭屍。這個殭屍就是鳳姑娘的情郎。殭屍每天夜裡在府上亂竄,咬死了幾個傭人。陳老爺沒法子,只能請來張道長和劉居士。兩人與殭屍交手不敵,最後想出用炸藥炸死它的法子。
陳老三知道殭屍是為鳳姑娘而來的,於是讓人把她的屍體挖出來,關進小木屋裡。那一排木屋本來是傭人住的,現在都關著戲班的人。陳老三一不做二不休,乾脆都埋上炸藥,一了百了。
芷洛唏噓地說道:
“後來的事情,我們都看見了,戲班的人和殭屍都被炸死了。土豪劣紳草菅人命古來有之,不稀奇。可沒想到,在這個所謂的新時代裡,草民的命還是那麼賤。”
文財對著呆滯的陳老三怒目而視,面紅耳赤,兩眼像燒紅了的鐵塊一樣,雙拳攥得咯咯響。他一改往日的沉默,咬牙切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