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姬無困和文財洗完澡來到後堂大廳。章曉蘭和秋生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芷洛也坐下等著開吃了。今天吃麵茶、燒餅、鹹菜、羊雜湯。芷洛皺了皺眉,只是挑了一碗羊雜湯。小嚐一口,她把姬無困面前的也挪過來了。
姬無困笑了笑,看著章曉蘭說道:
“曉蘭,以後早餐讓陳嫂熬小米粥,記得買焦圈。這兩樣,夫人能吃三百六十天不換樣。”
章曉蘭輕哼一聲,回了一句:
“你意思是天天讓她吃這個嗎?”
芷洛也輕哼了一聲,只是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姬無困連忙低聲說道:
“那是兜底的。夫人沒有喜歡的,可以吃這個對付著。時間長了,你要記住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嘴上一邊說,桌底下的手一邊拍著她大腿。章曉蘭只是哦了一聲。沒人說話,秋生出來活躍氣氛。他看著芷洛笑兮兮地問道:
“姬夫人,能說說張角種出來的血繁生嗎?”
芷洛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淡淡地回道:
“可以,就怕倒了你們胃口。”
這麼一說,大家反而更有興趣。章曉蘭也停下嘴,一臉好奇看向芷洛。秋生和文財邊吃邊注視著芷洛。芷洛淡然一笑,緩緩開口了:
“血繁生是能長出樹精的種子。按照邪術的路子。先把某些種子浸泡在怨死者的精血之中,施以邪術,七天後可使種子異化成血繁生。把血繁生撒在地上,覆以死人,以腐血爛肉滋養。”
講到這裡芷洛停下,掃了眾人一眼,除了姬無困還在吃喝之外,其餘三人都停下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章曉蘭合上嘴,吞了口唾沫,諾諾地問道:
“是死人堆里長出的樹成精了?”
芷洛喝了口湯,繼續說道:
“不是。血繁生像蘿蔔一樣在土裡生長的。七天發芽,七天出苗,七天生根,七天成形,七天發育,七天成熟,七天生靈智。入土七七四十九天後,樹精破土而出。姬先生說張角撒豆成兵,是以訛傳訛。”
說到這裡,芷洛斜眼看著姬無困。姬無困回以尷尬一笑,繼續埋頭吃喝。她繼續說道:
“張角的血繁生是種出來的。當然了,細節很多。比方說盛精血的法器,土壤的選擇,以及死人的處理等等。這種憑空造兵的法門被歷朝禁止,估計已經失傳了。”
“原來這就是撒豆成兵啊!”
章曉蘭眨著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向芷洛投來欽佩的目光。連姬無困都說不清的事情,讓芷洛三言兩語講通透了。這種欽佩,與秋生和文財的不同,是知識分子對見識過人者的認同。
這時,一陣急促的踏雪聲從內院傳來。傭人林伯到了後堂外,躬身作揖,通稟道:
“老爺、夫人,門外有客人求見。說是夫人的弟子,叫白素。”
姬無困和章曉蘭一聽,立即站起。章曉蘭眉開眼笑地問道:
“陳伯伯,是不是還有個高個子的漂亮女生?”
陳伯笑著點頭。
“噢!李若薇來嘍!”
章曉蘭雀躍起來,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像只小兔子一樣蹦跳著跑向大門。姬無困也跑出去,扔下一句:
“我去迎接白素。”
芷洛輕笑一聲,玩味的眼神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
“看他猴急得,像迎接自家小媳婦一樣!”
大門外,一輛黑色小轎車停在院牆前。一個穿著端莊的中年婦女帶著一個時髦的高挑女孩站在門樓下。中年婦女靜靜地娉婷而立,神情平靜,拎著一個小手包。她中等身材,面板白皙,潔白的臉上嵌著一雙碧眼和一絲朱唇。烏黑亮麗的手推波紋與大顆珍珠項鍊相襯,增添幾分雍容。
高挑女孩來回踱步,偶然探頭看向前庭,纖纖玉手拎著一個禮包。
這個女孩子就是章曉蘭讀書時候的死黨——李若薇。她長髮飄飄,身材修長,比身邊的媽媽高出了一個頭。細長的眼睛清澈明亮,眼尾稍平,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嫩唇,給人一種乖巧文靜的感覺。
“你逃課!哈哈哈!”
章曉蘭清脆悅耳的叫聲突然響起,嚇了李若薇一跳。只見章曉蘭從門左跳了出來。她故意從連廊繞開前庭悄悄摸向大門,就是為了嚇她。
“你還輟學呢!”
李若薇笑罵道。兩個小姑娘嘻嘻哈哈打趣起來,就像兩隻小麻雀在嘰嘰喳喳一樣。站在門右的白素面帶微笑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