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輛白色轎車停在林家大宅門前。章曉蘭領著林盛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走向前堂二樓的會客室。中年男人手捧一個大布袋,可以看出裡面的東西方方正正,似乎是賬本一類的東西。中年女人提著一個公文包。他們都跟在林盛身後。
芷洛已經坐在會客室了。她神情木然,目視著窗外的藍天白雲,一雙杏眼沒有聚焦,略帶疲憊之色。章曉蘭敲門之時,她雙眼立即明亮、靈動起來,臉上掛出淡淡的笑容,超然自若的氣質洋溢於表。
第一個進門的林盛一臉倦容。只見他目光黯淡,眼露憂愁,儘管他已經強作精神,臉上的疲憊依然無法掩蓋。
芷洛和林盛並排坐著。章曉蘭在上茶。中年男人把一本本賬冊碼放整齊,放在林盛一邊。中年女人攤開了一本大冊,橫放在芷洛和林盛中間。紙上是簡單的表格。忙完後,兩人都沒有坐。章曉蘭坐在芷洛身邊,攤開筆記本,拿著筆,看著芷洛。
嗒嗒,芷洛輕敲桌面,淡淡說道:
“開始吧。”
林盛把大冊輕推到芷洛面前,緩緩說道:
“師尊,北境事變之後,同林堂各分號每況愈下。近三個月的盈利相比去年,總體下降了八成!關外分號都是虧損。關內的好些,最差的只降了四成。各分號賬目副本都在這裡,師尊要過目嗎?”
“不看了。你通知下去,年會定在五天後。先安排津城、關城、膠城的分號掌櫃提前一天單獨跟我見面。”
“是,師尊。”
芷洛瞟了身邊的章曉蘭一眼,看見她正在認真地記錄著。這時她的目光落在大冊的表格上,挑了一些極端的資料記錄。她曾經在戰時狀態的遼北省巡撫衙門當秘書,長了不少本事,已經不是不諳世事的大學生了。
林盛翻過大冊,又是表格。資料不是營收,而是人數。他喝了口茶,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關外那些失業的林氏族人,其中的修真者都內部消化了,沒有需要安排的。他們這些人,成為關內分號爭搶的物件。這是各分號安置的人數。”
說到這裡,他停下了。給時間芷洛觀察。章曉蘭飛快地抄了幾個資料。芷洛的臉上還是淡淡的微笑。似乎沒有包含感情,讓人看不透她的內心。見芷洛沒有反應。林盛翻了一下大冊,露出密密麻麻的姓名及其籍貫、年齡、修為等資訊。隨後,林盛看向芷洛,問道:
“花名冊在此,師尊要過目嗎?”
“不用。”
林盛繼續翻開大冊,又是表格。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黯淡的目光落在表格上,像是躲著芷洛的眼神:
“普通人的就難看了。八成沒有著落。各個分號接收的人數寥寥無幾。上面的數字是攤派的人數,下面這個數字是實際接收的人數。”
芷洛臉上還是淺笑,但秀眉稍稍皺了皺,那雙眸子開始掃視大冊上的數字了。章曉蘭頭往前探了探,飛快地把安置最多、零安置的分號名稱記下。林盛的手離開了大冊,靠著椅背喝起茶來。
芷洛挨近章曉蘭,瞅了一眼筆記本上的內容,目光落在“津城”二字上。兩人目光相碰時,她嘴角一揚,秀眉一挑,給了章曉蘭一個眼色。章曉蘭會心一笑。
接下來,芷洛問了林盛津城的近況。林盛作了詳細的介紹。
津城毗鄰平北城,是河內地區的門戶,租界林立,華洋混雜,貿易發達,經濟繁榮。同林堂的津城分號,掌櫃叫林柏昇,和林盛一樣都是芷洛的親傳弟子。並且,兩人都是藍階二品修為。
芷洛對他的印象就是私心重、野心大、城府深、老謀深算。
“這林翎羽向來以關內林氏之首自居。他手下的產業,可不止同林堂,副業多了去了。青樓、賭坊、漕運,津城賺錢的行當,幾乎少不了他。如果林氏一族分家,估計他吃得最開。他們基本上可以脫離丹藥銷售這行當了。”
這是林盛對他的評價。芷洛輕笑一聲,聲音如同銀鈴般清脆。她臉上的表情豐富起來了,玩味一笑說道:
“他不敢脫離同林堂的。津城什麼地方。沒真本事,人家像吃豆腐一樣一口就能把他給吃了。他敢涉足這麼多賺錢的行業,還不是同林堂給他撐腰。同林堂修士的威名,可不止關外才響。”
林盛聽了,點點頭,覺得在理。他在奉城經營的時候,也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靠的是什麼?還不是實力!同林堂不但修士多,還有個女神仙,誰敢不給面子。
“好了,說說業務拓展的事吧。”
芷洛換了個坐姿,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