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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張的老男人雖然是植物人,但大腦一直處於活躍狀態,清楚的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他這大半年裡一直在床上度過。清醒能感知痛覺,卻什麼也做不了,哪裡發癢了都撓不著。
只能忍受著,那叫一個抓心撓肝。
從希望到絕望…
他幾乎每一刻都在煎熬。
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才這麼遭罪。
時間久了,他無時無刻不想對外界發出訊號,快結束他的賤命!
虞母每次到他床前抱怨的話,他都聽在耳朵裡,差點跳起來,指著對方鼻子大罵:
蠢貨!!
倒不如給他一個痛快的,也就不用拖累她們母子,他也能得到解脫。
偏偏就這麼耗了大半年…
現在生命結束的這一刻終於來了。
老男人又差點氣活了過來。
想讓老子死不拖累你們,就乾淨利落點!媽的居然讓他那麼小的兒子來幹這種事兒!
這個娘們到底是蠢還是壞?!
他真是死也不瞑目!…
如果老子能做鬼,一定不會放過你!老子兒子跟著你肯定廢了。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鬼…
…
丈夫死後,虞母迅速給自己找了下家,改嫁了。
帶著小兒子張小寶住進了另一個老男人的家。
她已經無法再生孩子,在那個家裡當著免費保姆,還要被嫌棄。
張小寶跟著她吃苦,也出現了各種心理問題。
從以前囂張跋扈的太子爺變得自卑敏感,且叛逆。還時不時惹禍。
虞母一個頭兩個大。
她似乎早已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偶爾想起也會罵罵咧咧兩句,便將其拋之腦後。
她搬家改嫁都沒有通知在學校住宿的女兒,她再沒有給過對方一分錢,對方也沒有再回來找她鬧過。
她就當沒有生過這麼一個女兒。
這個討債鬼最好永遠也不要回來搗亂!
一次,她無意間看到電視的一則新聞報道,是關於今年高考的。
她才突然想起,大女兒好像就是今年高考。
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出個名堂。
她矛盾的心理,一邊希望對方有出息,一邊又希望對方吃點苦頭,不要太順風順水。
高考結束後,大女兒就不能住在學校了,那她住哪裡?
很快她便不去想這些問題了。
大女兒這麼大個人了,自己有手有腳,隨便找份包吃包住的工作,總歸是餓不死人的。
用不著她擔心…
又過了一陣子,虞母在新聞報道上看到了今年的高考狀元採訪。
她一度懷疑自己眼睛看錯了!
上面被採訪的那個狀元,怎麼看怎麼像她的大女兒!
高考狀元!這怎麼可能?!
那副德性她再清楚不過,這樣的白眼狼怎麼可能會有那個腦子考上狀元?!
然而,當姓名省份學校都對上後。
她僵硬在原地,愣愣的看著電視螢幕,久久無法回神。
這、這就是她的女兒啊…
被京都最高學府錄取,高額的助學金,前途不可限量…
她的眼眶微微溼潤,這不就是她盼望的望女成鳳嗎?
過去這麼久,或許叛逆的女兒早已改邪歸正…
不然也考不出狀元…
她去了一趟女兒所在的高中,想了解女兒的情況。
被學校裡的教導主任一頓輸出教育,說她是個不稱職的母親。
孩子現在出息了,知道找上門來了,孩子需要幫助的時候,母親在哪裡?
人家高三去了京都做交換生,一年都不在a市,你是一點也不知情!
做家長做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虞母被說得面紅耳赤,她努力替自己辯解。
“是孩子太叛逆了,您不知道,她…嘰裡呱啦…”
講了一通虞霜不做人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