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別又跳起來作死似的,索倫發現自己的訊息渠道都被封鎖了,根本一點前線的戰況都接觸不到。
好在索倫不至於間歇性昏迷,而且總算想起來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了。
是公司的醫院,還是他強烈要求建造的咧。
只不過出於大家都知道的原因,這個魔法世界的魔法帝國,在活人和死人之間,真的很少存在病人的狀態。於是公司董事會也逐年削減了護士的專門預算,以至於現在住到專門病房裡的就只有索倫這個股東,和一群往來給他換藥餵飯包紮,穿著他設計的護士裝的骷髏………
不過還好,總算熬了好多天,又有一個病友被送進來搭伴,享受這神仙般的待遇。
“喲,吉爾特你還沒死呢……”
“……”吉爾特比索倫也好不了多少,同樣包成個粽子。
他現在的造型還要更慘一點,因為被‘仁慈’的一炮打碎了內臟,現在身軀裡是半個空膛,裡面有密密麻麻蜘蛛網似的血管,和花花綠綠的內臟及粉肉生成的新器官,包裹在史萊姆似的透明凝膠中,甚至可以看到血管一下下跳動。
“所以這到底是啥玩意?”
“大戰神的肝,夏娃的血肉,精靈的脊椎和龍的心臟,從戰場上這裡取一點那裡取一點的臟器,還有些基力安的秘藏和技術開發局搞出來的新玩意。”吉爾特面無表情。
於是索倫也面無表情了,“過分了啊。這麼偏心就過分了啊。”
吉爾特聳聳肩,“現在打成什麼樣了?我就記得被基力安送去技術開發局急救,醒來就送到這了。”
“……”索倫寂寞得四十五度角望天,依稀還能看到病床上吊著他腿的皮帶,“那你可真是問對人了呢……”
如果還有什麼比一個人關在病房裡更要命,那大概就是和吉爾特關在一個病房裡。
這傢伙簡直是個沒救的面癱,完全沒有反應,就出於禮節性的,恩,恩,哦,好的。
以至於索倫無論和他聊什麼話題都會迅速終結,或者變成他自己一個人喋喋不休的扯蛋,只能講一些毫無營養的,公司未來規劃的宏偉藍圖,扯些有的沒的雞湯解悶,把索倫都說得口乾舌燥,然後肌肉抽筋,最後病房裡只能陷入更加尷尬的沉默。
更讓索倫無語的是,只待到第二天,吉爾特就在各種秘藥和珍獸器官的配合下,傷勢全部癒合,可以下床活動了。
“你話說的太多了索倫卿,應該利用這個難得的修養時間養傷。”
這貨居然還這麼嘲他!差點沒把索倫給氣到脫線。
於是又一個人在病房裡熬了三天,等索倫終於逐漸感覺到自己的腳再次屬於自己,為了馬上又能活奔亂跳到處作死而歡欣雀躍之時。
阿努比斯居然又一次笑眯眯得出現在病房門口。
這傢伙肯定有事。索倫就虛著眼看他,就不問。
阿努比斯也笑眯眯的,就在索倫床邊坐下,就不說。
兩個人就這麼鬥氣似的屏了半天。
直到骷髏護士牽著一個,長得和碎蜂挺像的女孩走進來。黑色的短髮和白皙的面板,好像個瓷娃娃,一雙冰藍色的眸子,彷彿湖泊一般,內裡隱約閃爍著赤紅色的霓虹,一看就是某種超級上位的魔眼。
索倫立刻皺起了眉頭,而阿努比斯也點點頭,確認了他的猜想,“這位是‘死亡’。”
蜂家的小女兒,‘死亡’的容器麼……
然後阿努比斯扭頭衝小女孩道,“這位是‘死亡的騎士’,索倫。”
小女孩卻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
有一瞬間索倫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直到阿努比斯又微笑著衝他道,
“您看,就是這麼一回事了,我們唯一的至尊人神,‘死亡’,並不認得閣下。
因為早在它的容器降生時,它就跟著蜂家的幼主,隱藏在她的雙魂中一起現界了。
那麼請問閣下,三年前您帶來的,現在隱藏在您雙魂夾縫中的,‘死亡’,又是哪裡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