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恐怕都已經死掉好幾十年了啊!
何況,
現在他就真的沒有辦法幫到人民軍嗎?
索倫看著右手的星刻劍,看看左手裹著的王旗。這滿身的神器,充盈的魔力,和氾濫的禁咒……
不敢說無敵,但至少不能算無力吧?
所以,
要不,
直接去法蘭妮吧?
男孩的腦子開始發熱了,少年的心開始發熱了,男人的血開始發熱了。
去法蘭妮,
把那群王八蛋,
統統都燃燒殆……
“啪唧!”得一聲,一隻紙蝙蝠一頭撞在索倫的面具上,把他從燃燒起來的寸前喚醒。
“靠!什麼玩意浪費老子醞釀的感情!”
怎麼搞的還有這種巧合……
然後他低下頭,看著白色紙蝙蝠上寫的字。
‘致索倫’
……
…………
怎麼回事?
陷入茫然和迷惑的索倫,拆開蝙蝠,看到幾行清秀的字跡。
‘索倫,
現在還不是你來法蘭妮的時候,
不要選擇那個未來,
不用擔心,
我會救那個女人的,
這是我的試煉啊,
另,
我能看到硬幣落下是哪一面,
每一次拋擲的每一個面,都能看到。
祝好運,
司寇德’
同一個時空中,又或者無數個時空外,
司寇德站在山崗上,放下了一直遮著容貌的兜帽,露出一頭銀光流轉的長髮,同樣宛若水銀的魔法絲帶,蒙著少女的眼睛,在腦後繫了個小小的蝴蝶結。被熱風吹起的髮絲擺動著,兩腮的劉海,輕輕拍打著少女的面頰。
她左手拄著一根,剛剛高過自己肩頭的細樹枝,右手拇指,則將指尖的一枚銀幣高高彈起,銀幣盤旋著飛跳起來,在熱風中發出清脆的蜂鳴聲,
然後打著旋落下,落在她小小的掌心上。
盲女說,“人頭。”
穿著青灰色鐵甲的青年武士,騎在一匹棗紅馬上,把一杆四米的長槍斜夾在肩下,策馬緩緩越過紫袍銀髮的盲眼少女。
如隼一般的黑瞳,斜掃著少女的掌心。
銀幣朝上的面,是人頭。
“你沒說謊。”
青年死死得盯著那枚銀幣,法蘭妮的銀幣,朝上的一面,自然銘刻著精靈守護神,‘禮儀的人頭’。
“你才是真正的先知。”
司寇德收起銀幣,向著馬上的青年騎士,微微側身行禮,
向著千年一遇的,
當之無愧的,
勇者。
於是那棗紅馬猛得蹬足,從少女的面前捲起陣風,一閃而過,從山崗上直墜下來,沿著幾乎筆直的山崖直衝而下。
青年武士把他隼一樣的眼睛,緩緩轉過來,直勾勾得盯著山崖的下面。
凌冽的熱風,被山城的烈焰,蒸騰起來的熱風,直吹入他的眼白裡,把法蘭妮王城的慘狀,把那人間煉獄,直投入他的瞳孔中。
用無辜者的骨,用弱小者的灰,
用高串在槍尖上,高懸在城樓上,
每一個他都認識,每一個他都說過話的,每一個給過他任務,每一個給過他獎勵,每一個歡笑著向他表達感謝的,
凡人的未來,就這樣在火焰裡燃燒著,直到燒成灰。
以為拯救了一切,卻直到最後,什麼也沒有拯救的事實,倒映在了隼一般的黑瞳裡。
把這個男人的血,徹底得點燃了。
好吧,那麼這就是你們選擇的未來了。
於是名為萊卡特的男人,
單槍匹馬,衝向了正在屠城的大軍。
“老子要殺光你們。
老子要把你們,
統統都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