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嗎?
如果等會兒這種庇護免傷依然有效的話,那麼索倫至少可以領著無鼻這支小分隊,第一個衝到河對岸去。
可如果,過了一天這免傷掛就不再奏效的話……那生死各安天命嘍。
“快經過河界的中線了,做好準備。”無鼻舉著火把用低沉的聲音開口,“越了界,就是同盟的地盤了,他們要開始射箭了。”
越了界就是同盟的地盤麼,索倫眯起眼,那就是說帝國大地上的守護將同樣不再生效了。
於是他和死兵們一起,抓緊了手裡的刀槍,縮著脖子躬著腰,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得向前進。
然後索倫好像聽到了歌聲。
從無盡的黑夜之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在我的家鄉,芳草茵茵的地方……
……有一個姑娘……在等我歸鄉……”
索倫扭頭看看無鼻,“是你在唱歌?調子還挺好聽的呢。”
“唱什麼歌?”無鼻一愣,猛得大叫,“都趴下!”
然後一道星光從索倫眼角滑過,再然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中了一拳。
接著他仰面朝天倒下去,看著無數道流星從眼前的夜幕裡閃耀著滑過,後腦勺‘砰’得撞在地上,頭盔震得他一陣牙顫。
“侏儒!”
索倫聽到一隻耳在身後不遠處叫他的名字,他想要坐起來,但肩甲被身邊的無鼻死死按著不讓他亂動。
“都趴下!都趴下!別管中箭的!別管中箭的了!箭雨一停立刻跟著我衝!跟著我衝!就是現在!”
無鼻大叫著,然後一把跳起來,舉著火把狂奔。
索倫能感覺到身邊哐當哐當的,重甲士兵們喘息著發力狂奔的聲音。
他咬著牙坐起來,肋骨硌了一下,低頭看到一支羽箭,把他左胸的板甲擊碎得如蛛網一般皸裂開來。裡外三層的裝甲板都射穿了,直直得釘在他的胸膛上。
艹了破甲了。
“侏儒!你死沒!”一隻耳跑到索倫身邊。
而馬糞一把拽著索倫的肩膀把他拉起來,“沒死就衝!沖沖衝!”
“沒事!沒事沒事好的很!衝!”
於是索倫也顧不得檢查到底是啥情況,跟著跑動起來的死兵們,追著已經躥出去十來米的火光,向河道對面發足狂奔。
他沒有扭頭看,但不出意外已經有兩三個死兵倒在身後,沒有再爬起來了。
無鼻猛衝了一陣,大約是三五個呼吸的時間,一個滑步又跪倒在地大叫,“停停停!第二波第二波!”
於是索倫和其他的死兵們也一個魚躍撲倒在地,尋找周圍的砂石和障礙物做掩護,幾乎是下個瞬間,星光似的箭幕就如風如雨得,貼著他的頭皮橫掃過來。
這一次索倫又中箭了,衝躍臥倒的時候稍稍晚了些,頭頂左前方,眉毛上面額頭的部位,明顯的震擊,好像被敲了一棍子,把頭盔都打歪了。但箭道大概是被頭盔偏折了,沒有直接破甲插進腦門。
這力道真的和昨天不一樣,索倫像蝦米一樣蜷在地上,把擊碎胸甲的弓箭拔出來,胸口的碎鐵皮都連帶著掉出來幾塊,顯然額外的抗魔插板已經報銷了。
依然是昨天的那種魔法木箭,可威力根本就天差地別。但要問為什麼沒有當胸給他開個大洞射爆,索倫倒也知道為什麼。
他能從被擊碎的胸甲裂口中,看到擋在心口把箭矢攔下的最後一層屏障。還能是什麼呢。
司寇德的思念。
又欠了這小丫頭一條命。
索倫嘆了口氣,一把折斷手裡的魔法箭。
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如果猜的不錯,昨天惡戰時那近乎離譜的刀劍無傷效果,果然是‘無畏’的祝福劈歪了,才帶給他的暫時性的特效。
被精靈守護神祝福庇護的使徒,精靈士兵的武器又怎麼可能輕易傷到呢?這就和死兵對貴族們無可奈何是一個道理啊。統治者的自保才是第一優先的規矩,精靈和帝國都一個樣的。
但顯然,‘無畏’不會再扔一個祝福給索倫了。
那麼今天,接下來的就是一場血戰了。
“走走走!沖沖衝!”
在無鼻明顯壓低了嗓子的低聲嘶吼中,索倫下意識得一個驢打滾跳起來,緊緊咬著嘴唇,無聲得向前衝。
在黑暗中衝鋒,在箭雨中衝鋒,和他同樣的,陷入了死地計程車兵們一起,默不作聲的衝鋒。
除了盔甲在奔跑時發出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