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同楚汐無關了。她得知此事時,正啃著水晶燕皮清水鴨,配著碧梗米粥解膩。
“姑娘,你一語成讖啊。讓她囂張,活該。”落兒眸子蹭亮,手舞足蹈的,愉快極了。
楚汐用拍子擦著手上的油,又滿足的喝著粥。
落兒眸子雪亮,等待她陪著一起罵的時候,楚汐終於說話了。
然,所言卻是她不想聽的。
“你說,我今晚跑去和二妹妹睡,她可會收留我?”
落兒失聲:“姑娘!”
楚汐執著白玉勺,袖子因著她抬起手腕落下一截,露出肌膚勝雪的一片。白的驚人。
她垂某深思片刻:“算了,人家想必不樂意。”
每天都在想著如何討好男女主,求一世平樂。想想也挺難的。
落兒算是看出來了,姑娘是玩真的對楚依依好,心裡想罵楚依依不識好歹的話再也不敢說了。
用完膳,今日也乏了,楚汐原打算出去走走,消消食,便回院子,小憩一番。
可剛浸完手,用架子上掛著的棉布擦乾,落兒便吃力的抱著一大匣子走過來。
“這……”她遲疑。
咔嚓一聲,就見落兒輕車熟路的開了鎖。
裡頭赫然是滿滿的一摞紙。
猶如見著髒東西般,楚汐連連後推,腰間撞上了青鸞牡丹團刻紫檀椅尖銳的一角。
疼的她直抽氣。眼裡直接蓄上了淚。
她咬著下唇,雙手去揉腰間,還不忘吩咐:“找個盆子,通通燒了。”
落兒疑惑不解:“姑娘?還沒送出去呢?”
她冷聲道:“燒了。”
這玩意就是催命符,留著作何?如若落兒不取出來,她早就忘了。
誰能想到這滿滿一摞紙,附上寥寥幾句情深意切的相思,女兒家的情意綿綿。
且每張紙上內容一樣。
楚汐惡毒女配在上次吳令毓舉辦的宴會上結識了不少公子哥,其間暗送秋波。
後回府,就動起了壞主意。
隨後就像發傳單一樣,暗地裡經落兒的手,傳達到那些公子哥手上。
不出一日,便收到數十封回信。都是拜倒她美色下的。
她開始兼顧周旋,又暗地裡多次相會。
可事情總有敗露的一天。
[楚汐如喪家之犬遭人唾棄。]
落兒委實不理解楚汐,原先計劃好好的怎麼要燒了?她搬來燃著火星子的盆。欲言又止。
楚汐一臉嚴肅。如毀屍滅跡般謹慎小心的親自把那摞紙分開扔進去。
眼瞧著,火苗旺盛吞沒著,宣紙眨眼間成了灰燼。她才鬆了口氣。
“姑娘,您以後婚事怎麼辦?”落兒不由哽咽,原想著,借就這一匣子寶貝,搭上大戶人家。如今毀了,這可如何是好?
別說是差不多權勢富貴之家,就連同等家業的商戶,聽到楚汐二字都是嫌惡的搖頭。
落兒還想著借這情書姑娘能一飛登天。畢竟先前姑娘也說了,就算做不了那些公子哥的正房娘子,做妾室也是樂意的。
楚汐揉了揉泛酸的手腕:“二妹妹出嫁後,府上就我一個姑娘,爹孃又沒兒子,這偌大的財產無人繼承,怪可惜的。”
她頓了頓,找到了解決方案:“屆時招婿便是。”
落兒走出楚汐的屋子,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她家姑娘是中邪了!!!
抱著這篤定的想法,她夜裡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翌日一早。
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上銀紅霞影紗帳子隨風輕輕搖曳,楚汐蓋著海棠紅菱被睡著正沉。
落兒端著水盆輕聲腳步進了屋子。
把手下東西放下,她上前對著薄薄的帳子輕聲喚道。
“姑娘,姑娘。”
錦被下美人捂住雙耳翻了個身。
“姑娘,醒醒,有人登門拜訪。”
楚汐睜不開眼,呢噥軟語:“誰啊?”
“就那個俞殊敏。好端端的上門說要見您,奴婢瞧著她神色挺急。”
楚汐睏倦的睜開眼,濃翹的剪毛微微顫抖,有氣無力的打著哈氣。
“稀客啊。”
她坐立,懶懶的靠著如意枕頭,錦被滑下,凹凸有致的身軀裹著鬆鬆的白色繭綢中衣。
後,
經過盥洗,她換了身輕便的楊妃色繡花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