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珩無動於衷的看著他,不留情面道:“不想聽。”
求求你!聽一聽!
阿肆臉上火辣辣的疼,可他又捨不得再扇自己一巴掌。
他閉眼,張嘴就來:“楚大姑娘不知抽了哪門子的風,直說仰慕於您。”
“公子,她這種女子,今日可以仰慕您,改日可以仰慕他人,您是知道的,此等女子,她的真心如草芥。”
他眼珠子一轉:“何況,您同楚老爺提了,過幾日要去府上提親定下二姑娘,如此一來,不就亂套了?”
“您三思啊!”
裴書珩站了起來,緩著步子來到窗前,男子負手而立,稀碎的光芒灑在他精緻的臉上,黑沉如墨的一雙眼眸深不見底。
他漫不經心的端詳著外頭的參天大樹。
珠玉落盤的嗓音滑過阿肆耳畔:“我省得。”
阿肆提著的心倏然落地:“公子心裡有數就好。小的就放心了。”
“你去同媒婆說一聲,原先定好的日子不變。”
阿肆臉上佈滿了放鬆的笑意,然,下一秒,他再也笑不出了。
窗前的男子神色不明,扯了扯嘴角,慢悠悠道:“楚二姑娘換成大姑娘吧。”
阿肆瞪大雙眼,失聲:“公子,您方才都說省得。”
裴書珩將眼底的諷刺收的很好,他依舊慢悠悠道:“清醒時總要難免糊塗。”
他怎麼會想娶楚汐呢,那種女子何德何能?
可裴書珩不得不承認,楚汐在裴幼眠心裡是不一樣的,那種僅此於對他的依賴,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給了楚汐。
單憑這一點,就足夠了。
至於往前種種,他記仇的很,不介意都是屁話。所以,楚汐,你最好要乖啊。
他可不想把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用在女人身上。
“對了,楚大姑娘回府時,你領她過來一趟。”
阿肆麻木的應下,麻木的去找了先前找好的媒婆,麻木在左臉又狠狠的留下一個掌印。
“啪。”
“嗚嗚嗚,好疼,不是夢。”
……
楚汐還不知道因為自己,讓大好青年心受崩潰。
她一來到庭院,目光所及之處,看見的是帶有面紗的楚依依,氣喘吁吁的半撲到地上,鵝黃裙襬也髒了,她盤發的簪子也不知丟在了何處,秀髮散亂。
楚依依全身心的盯著草叢,只見她動作快捷,半蹲下身子往前面一撲。
楚汐神色複雜,原來女主光鮮亮麗的背後,為了姑嫂之間的情誼這般賣力過。
[楚依依一連捉了十幾只蛐蛐,終於贏得裴幼眠好感。]
她視線往邊上挪,待看見裴幼眠手下瓶子裡零星幾隻蛐蛐後。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
“幼眠妹妹,快,我又抓到一隻。”楚依依明明累的不行,卻堅持著。把手裡逮到的小東西遞到裴幼眠跟前。
裴幼眠小心翼翼把蛐蛐放進瓶子裡。
不像方才瞧楚依依的不待見,如今她回楚依依一個淺淺的微笑,讓楚依依一下子生了幹勁。
崔媽媽趕緊在邊上幫襯說好話:“楚二姑娘累壞了吧,哎呦,姑娘,你瞧瞧二姑娘,汗都冒出來了。快讓人坐下歇歇。”
裴幼眠笑意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控訴:“方才說要給我抓一群蛐蛐,裝滿瓶子,現下不過幾只,就累了嗎?”
說著重重把瓶子擱下:“騙子!”
楚依依這會兒哪敢喊累,只想把這人哄好。
她擦了擦額間的汗:“不累不累,說好十幾只,便是十幾只。”
裴幼眠這才彆彆扭扭握手言和:“那你去抓吧。”
趕至的楚汐:嗐,這小丫頭,還挺會折騰人。
她心中吶喊低吼:說好的嬌憨軟萌呢?
這頭,把人帶到,六娘剛想出聲,那頭的裴幼眠快一步的看見了他們。
小傻子眸子閃過光亮,那瓶子也不管不顧了,塞到雲墜的手裡,小跑著直接過來,一把抱住楚汐。
她依賴的蹭了蹭:“我可想你了。”
楚汐:請不要想我,我怕。
她忍住把人推開的衝動,試探的伸手在裴幼眠背脊處安撫的拍了拍。
“小丫頭,你的熱情我招架不住。不知道你懂不懂,但是請剋制。”
正說著,一道不明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並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