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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張口就定了罪。
&esp;&esp;像是怕他臨死反撲,宋稷無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身著冑甲計程車兵圍了上來,鋒利的劍刃晃眼的很。
&esp;&esp;“資治通鑑,周紀一。”清瘦頎長站了起來的,細長的雙眼環顧四周,神色淡淡,“君王,寵臣,相國……”
&esp;&esp;舌尖微動,嗤笑出聲,“刺客。”又在哪裡?
&esp;&esp;在場的諸士卒哪聽得懂這般機鋒,動作一頓。
&esp;&esp;陶杌略有耳聞,卻也不知其中緣故。陰鬱刻骨的臉上露出幾分狠辣,直覺此人定不能留,“快快拿下,生死不論!”
&esp;&esp;宋稷心裡一跳。“慢著!”
&esp;&esp;方才情急,沒有細看,瑞眼打量著四周,愕然發現,這竟不是他熟悉的親兵。心裡咯噔。
&esp;&esp;御林軍,被他派去看守老王爺府邸。
&esp;&esp;暗衛,被他派去搜查沈言宅子,蒐羅罪狀。
&esp;&esp;東廠的人,被他打發去追查突厥細作的蹤跡,幾大檔頭,怕不是已經離京。
&esp;&esp;錦衣衛,被分散各處,搜尋廢帝之子的蹤跡。一時半會也不可能趕過來護駕。
&esp;&esp;還有其他城中守衛,需得有人傳令,為防多生事端,御前內侍還被他自己支了出去,正是陶杌的主意。宋稷大駭,本是甕中捉鱉,如今他卻成了被圍困之人。
&esp;&esp;冷汗津津,下意識看向被眾士卒包圍,仍一派從容的男人。沈言,靈光一閃,是了,季將軍,他還召了季將軍,病急亂投醫,慌亂的神色鎮定下來。
&esp;&esp;只要拖到對方趕來……
&esp;&esp;一眼看穿了對方的心思,電光石火間,沈言想通了箇中關節,偷樑換柱,那人想頂替山河奉旨領兵入宮!
&esp;&esp;輕鬆鎮定的神色驟然凝滯,心裡一跳,沒曾想那廢帝之子大張旗鼓,竟就玩弄這種小把戲。
&esp;&esp;山河!
&esp;&esp;心臟驟然疼痛,眼前一黑。身體微晃,扶住桌沿。
&esp;&esp;倒在血泊裡的人,死寂絕望的血淚,琉璃瓶裡黯然沉浮的眼睛,一幅幅畫面湧上腦海。
&esp;&esp;為什麼?
&esp;&esp;不,還有辦法,冷靜……
&esp;&esp;眾士卒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進退。
&esp;&esp;他們本是戍邊士卒,充罪流放之人的後代,稀裡糊塗地跟隨小將軍上京,也是聽將軍所言,臨時徵召充京衛,事成後,聖上恩典,便能脫籍。
&esp;&esp;一邊是將軍的左膀右臂,一邊是聖上的旨意。
&esp;&esp;沒讀太多書,又是在那苦寒之地出身的,雖然也被教導忠君愛國,可比起高高在上的君主,顯然還是與他們一道出生入死,浴血奮戰的將軍更為親近。
&esp;&esp;更何況,將軍說了,要殺的這人是國之蛀蟲,禍國殃民。
&esp;&esp;蛀蟲,不就是禍害莊稼的蟲子嗎?每到過冬,朝廷撥糧草總是遲遲不到,層層剋扣,害得好些弟兄們沒撐過去,就是這些人!
&esp;&esp;本就是常年征戰計程車卒,身上還帶著血氣,洩露出一絲殺意,都讓養尊處優的皇帝心驚膽顫。
&esp;&esp;就在他疑心這些人會不會調轉刀柄,將他亂刀砍死之際,那時快時慢,錚亮的刀子竟齊刷刷地衝著淡然直立的身影使去。
&esp;&esp;“住手!”
&esp;&esp;宋稷下意識大喊。
&esp;&esp;一聲震響,“哐啷。”緊閉的房門猛地被踹開,冷光乍現,一截飛刀唰的扎進人群中。
&esp;&esp;刀柄入手,熟悉的花紋手感,正待反擊的沈言心中一驚,這是,身體比頭腦更快,寒芒將至,雙眼一凝,橫擋揮砍,“當。”刀戈碰撞,數十把刀劍壓在輕顫的刀身上。
&esp;&esp;旋身,曳撒翻飛。
&esp;&esp;密不透風的刀法乍現,只餘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