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遣團共同防範,若讓本官知曉有人知情不報,或有聯絡窩藏——”
他視線冷戾滑過整個房間。
圓臉小姑娘小身子抖了下。
因距離不遠,高馬尾冷漠男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立刻安靜下來,下意識朝他的方向挪了挪。
白子垣看到了這一幕,眉梢挑起。
“外來的刺客?”
祝卿安垂眸,方才叫男人過去,估計就是問話。昨夜那麼大動靜,呂興又說刺客身上有重傷,這個男人身上卻沒有受傷痕跡……所以被排除了?
“大師,走一趟吧?”呂興看向羅莫。
羅莫:“不知是何——”
呂興眼神微涼:“大師給我們王大人批命時,可沒說有此劫。”
房間陡然安靜,眾人眼神卻更熱烈——
大師果然是好人,向著他們呢,看來是幫他們對付特遣團呢!
羅莫:……
他就知道會壞事!
“敢不從命!”
他理了理衣袖,眾目睽睽中,大步而去,頗有些大義凜然的味道,然而一出房門,拐到無人看到的廊下,他表情就變了:“其實王大人這個劫,我那日就算到了,只是不能說。”
呂興:“嗯?”
羅莫看著他,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因為此事順利發生,才有利於呂大人您……”
不是王良才重傷,你呂興怎麼可能順竿爬,成為特遣團的主事?
……
深夜,毫城門外。
翟以朝指著城門:“看清楚了麼?都給老子賣賣力氣,這個小城,今夜拿下!”
“可就我們這點人……”邊鋒看了看慘不忍睹的人數,壓低聲音提醒,“哥,吃了敗仗,可不好看。”
翟以朝心說你懂個屁,要的就是敗!
“主公的旗子呢?給老子豎起來!
”他不管不顧,繼續發話。
“可主公不在……”
“老子說他在他就在!”
邊鋒,包括周圍士兵們,立刻品出了點意思,中州軍軍紀最嚴,誰敢做出格的事,甭管什麼將領,一樣罰,翟將軍敢這麼幹,只怕是什麼不能同下面細說的作戰計劃。
軍人服從軍令,聽話就完事了!
“是!”
翟以朝夾緊馬腹,身先士卒衝了出去:“都給老子記住了,把你們這群孫子養壯實可不容易,都給我謹慎小心,保命為先,一個都不準死!”
兵戈聲起,刀光劍影,火焰沖天。
攻城戰自來艱難慘淡,鮮血殺戮,蕭瑟悲壯。
“主公——主公——”
“侯爺——侯爺——”
中州軍突如其來爆發亂象,全軍悲呼:“主公傷重!城樓上的人聽著,我家主公若是有事,中州軍必踏平毫城,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城牆上也跟著寂靜了。
毫城守城將領眼睜睜看著,中州兵士瞬間整隊撤退,慘淡月光下,攻城主將翟以朝揹負一個重傷之人狂奔而去,那人後心中箭,扎的極深,怕是很難救回來了!
今夜這麼大動靜,很快,中州侯蕭無咎將死的訊息就會傳遍四外。
可……毫城並不大,哪怕晚上視野不佳,不但沒拿下來,還重傷將死,這不像蕭無咎的水平啊,莫非……在演戲?
可那是中州侯啊,中洲的主心骨,翟以朝是中州軍裡最忠心最直脾氣的人,能允許主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傷?
“會不會是城防圖問題?”
偏將小聲指出:“我方才注意到,中州軍似乎一直往我們攻防最厚處進攻,哪裡最不容易打,他們就打哪裡,這好像不是他們應該的水平。”
攻城不在白天,選在晚上,可見信心超乎想象,是不是從哪個渠道獲得了城防圖?表現這麼癲,定是被人騙了,城防圖是假的,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
夜深人靜,祝卿安一如既往睡不著,乾脆就自己處境,卜了個卦——
上坎下震,□□屯。
上卦水為險,下卦雷為動,春雷一聲驚萬物,此乃雲雷之興,陰陽始交之象,利建侯,需主動出擊。但也不是隨時都要動,客方衰落的狀態,是主方的機會,隨便積極,不一定能得好結果,要以明而動,不明則處於險中,當耐心等待時機……
此卦萬物始生,必有艱難險阻,然只要順時應運,必欣欣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