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拳的手在抖,溫銳陽衝坐在輪椅上被推進手術室的人點頭。
“啊。”唐韻磬緊張地只來得及舉起胳膊朝他揮了揮。
雙耳手術耗時三個多小時,溫銳陽勸走其他人獨自等在走廊上。
那次,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個封起來的藍白袋子從面前抬離。
所以當唐韻磬半睜著眼睛被推出來時,溫銳陽的心忽然就輕了一下,似乎是什麼巨物轟然碎裂吹散。
“麻藥勁兒還沒過,2個小時內千萬別讓他睡著了。”
“剛做完手術會噁心頭暈,要是吐了別讓他嗆著,疼就按鈴,我來給他上止疼泵…”
護士說得很嚇人,可頭上包著繃帶的唐韻磬只是眉頭微蹙半張著嘴,不知道在哼什麼。
溫銳陽貼湊過去。
“母啊…母啊…”
“哥額…哥額…”
溫銳陽胖了,唐韻磬卻瘦了。
怕咬合影響耳蝸,做完手術的一個星期只能吃流食。
這對於正在長身體飯量大的他來說簡直是酷刑。
雖然溫銳陽煲湯一流好喝,可唐韻磬嘴裡還是燎起火泡。
因為披薩店又休業了。
——你營業,我能行。
“不能出汗,不能碰水。”溫銳陽:“也不能長時間工作,後廚太熱都是油煙…”
唐韻磬急得想比手語被溫銳陽制止。
“寫字,動作不能太大。”
——掙錢啊!
休業一天相當於白燒幾百塊錢。
手術費用和耳蝸費用他最後還是知道了,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是那年讓他寧願忍下唐瑾棉受過的屈辱也想去找李家人借錢的數字。
溫銳陽安撫激動的唐韻磬:“小糖,我是不是沒跟你講過我為什麼要開披薩店?”
“不要搖頭點頭,直接寫字。”
“家人離世之後,我回到z市,本打算把父親留下的一些房產處理掉。”
“這家披薩店以前是個早餐店,開店的老兩口掙夠了兒子上學錢,也掙夠了兒子結婚買房錢。”
“房子很大,兒子兒媳讓老兩口搬去一起住,享享含飴弄孫之樂…”
唐韻磬腦海裡情不自禁浮現出老了的自己和溫銳陽一起曬太陽,腿邊圍著溫糖豆和一群小小糖豆。
“老兩口很感激我父親,說這麼多年從沒漲過租金。”
“要不是他的善心,他們也許沒這麼快享福。”
“後來我就打消了把店鋪賣給其他人的念頭…”
賣給新房東,周圍的店鋪都會漲價。
算是給自己找了個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