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纖意看見顧戎盞冷漠的眼神，像是冰窟一樣。
她的背貼在了牆面上，漆黑的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呼吸。
“我覺得你需要我……”
這時候，需要她。
白纖意仰起下巴，她澄澈的眸看向他，碎星的光融在眼底。
顧戎盞狹長的眸漆黑眯起，嗓音低啞冰涼，“我現在誰也不想見。”
“包括我？”
白纖意的睫毛微微顫了下，她覺得顧戎盞能夠拿命愛她，怎麼捨得對自己這麼冷漠。
“你現在出去。”
顧戎盞面色發沉。
白纖意注視著他的眉眼，那樣難辨莫測的神色，顧戎盞渾身的陰霾像要毀滅天地。
“我就不走呢？”
溫軟的嗓音輕輕響起，白纖意吃定了他似的，身子信賴的向他靠去。
“阿盞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
顧戎盞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心裡的暴虐和痛苦，早在白纖意出現的瞬間就緩解了不少。
只是，他還是怕會傷害白纖意，會……因為剛才的刺激，掀起最不堪的記憶，那股子的冷意傷了她。
“既然不肯走，就別後悔。”
顧戎盞的手掌落在她雪白的頸項，眼底幽深暗黑，隨時能夠掐上去。
足以，讓人害怕。
白纖意眨了眨眼，主動將脖子往他手上送，“你有本事就掐死我……”
顧戎盞的手臂僵住鬆手，看見這都沒將她嚇唬住。
可，他的情緒快要收斂不住，就是因為收斂不住，才會第一時間遠離意寶，避免給她造成的傷害。
她卻是，義無反顧來了。
顧戎盞漆黑的眼望著她，瞳孔劃過一絲複雜。
白纖意忍不住伸手，想要觸碰顧戎盞，卻在下一秒被他迅速躲開。
這次，她眼眶瞬間紅了，“你連我都開始抗拒了？顧戎盞……你口口聲聲說的愛我，都是假的麼？”
白纖意乾淨漂亮的眸子蓄積著朦朧淚水。
顧戎盞看到白纖意傷心，他什麼情緒都扔一邊了，慌張無措，“意寶……”
看見男人還為自己緊張，白纖意的心裡輕鬆了大半，沒有白費擠眼淚。
“你別想著讓我怕。”
她輕哼，伸手將他一把抱住。
男人的身體僵硬，因為白纖意的懷抱，他再暴戾的情緒都平復了。
他低頭盯著少女，手掌撫上她的臉，“意寶，這才是我最真實的樣子……”
生在地獄裡的人，身體裡從來沒有溫度。
連血液都彷彿是冷的。
他這條命早就被生母判了死刑，多活一天都是罪孽。
愛是顧戎盞生來失去的東西，可是，他卻在傾盡所有去愛白纖意。
“那你是什麼樣子都是我最愛的阿盞吶。”
白纖意將他緊緊的抱著，她心疼著顧戎盞的過去，也想要治癒他的未來。
他們兩個本來就該是相生相伴的關係。
“意寶……”
顧戎盞長臂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溫軟的軀體，暖意是這麼的真實。
滲透到了內心，煥發出來名為愛的情愫。
這是他的整個世界。
看見男人抱著自己不撒手，白纖意溫順的靠在顧戎盞身上，陪了他很久很久。
“阿盞你不難受了？”
“嗯。”
感覺到顧戎盞的情緒平穩，眉眼間恢復了柔情寵溺，她輕柔的道，“阿盞，我也有最真實的樣子，你想不想看看？”
意寶也有藏起來的一面？
顧戎盞眸子深邃漆黑，心裡泛起疑惑，低聲應了下來。
白纖意拽住他的手臂，倏地將顧戎盞往牆上推去。
她摁住他的胸口，露出秋後算賬的眼神，“顧戎盞，剛才你都學會跟我橫了，這筆賬你想我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