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方家跌落泥潭,巨大的落差和不理解讓方木知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人對於打擊就像是一個水缸,承受力有大有小,但無一例外都是有一個極限的!
方木知已經到了這個極限,只要一根羽毛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讓他崩潰!
他喜歡林雨璇,可是礙於地位只能將這份喜歡深深埋藏在心底。他先前雖然活的也不順心,但總歸好過太多人,現在不僅僅背上了叛徒之子的名頭,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他親眼目睹方慎行在城主府被處決,他遠遠看著,但父親被斬首的血卻似乎濺在他的臉上,染在他的心裡!擊碎了他一直以來深信不疑的信條!
巨大的落差,父親的離世,莫須有的罪名,被拋在泥裡面的愛……
方木知瘋了!
難以承受的情緒讓他痛苦萬分,他也不願意將這種痛苦宣洩在別人身上,他就像是一塊餅乾,四面八方的情緒包裹撕扯著他,本就脆弱的內心分崩離析,無處宣洩的他將所有苦痛化作尖刀,這把尖刀沒有對準老城主,沒有對準普通人,也沒有對準所有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人!
而是對準了自己!
殷紅的血流淌出來,傷口處的疼痛讓他著迷,扭曲而矛盾的內心讓他有了嚴重的自虐傾向!
甚至逐漸演變成受虐傾向!
情緒,慾望,意!
小小年紀的方木知似乎已經絕望,抬眼望天,眼神空洞無物,在強烈的刺激之後就是無邊無際的空虛和死寂。
他的盤膝而坐,手腕耷拉在腿上殷紅的血不停流淌,方木知的臉卻木訥的笑著
“一切……都是我方家……咎由自取……”
“……”
“不”
“方家今天的地步,非你之罪!”
方木知渾身一顫,猛然回頭,看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方木知抬手抓起身旁的匕首,眼神警惕的看著那道人影,但自從方家被貶為浪人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飯,餓了只能靠雪來充飢,加上他又自殘了一次,那裡還有什麼力氣。只是剛剛爬起來就感覺兩眼一黑,但是卻沒有直接跌倒在地,而是被那道人影穩穩扶住。
“你是……什麼人!?”
男人的臉被兜帽死死蓋住,只是一片陰影方木知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臉。
“孩子,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男人莫名其妙說了一句,方木知一愣,一股難以言表的心情湧上心頭,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他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牙齒深深嵌入肉中,血珠順著下巴滑落!
“你……你在說什麼……”
“鬼鬼祟祟……難道是刺客!!”
方木知重新抬頭,掙脫黑袍男人的手,彎腰去撿匕首,但是卻一頭栽倒。
他再也繃不住了,內心最後的防線也崩潰了。
“嗚嗚嗚……你……你……究竟是……要……幹什麼!!”
“還不夠嗎?如今……還不夠嗎?”
十二歲的方木知崩潰的大哭,面對父親鞭打他沒哭,被林雨璇鄙夷他沒哭,方家被冤枉他沒哭,母親自縊的屍體掛在他面前他沒哭,忍飢挨餓他沒哭,但卻在面對一個陌生人莫名其妙的關心時崩潰了……
“還不夠!”
男人回應,方木知止住哭聲抬頭看向兜帽男,兜帽男將他扶起來,拍乾淨他身上的髒東西,隨後說道
“這一切都還不夠,只有所有都顛倒重來才能結束這永無休止的痛苦!”
方木知不懂,兜帽男抬起方木知的手,一股柔和的氣機灌入傷口,這股氣機無比溫暖,方木知的修為還沒有達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但隨著氣機的灌入他卻感覺渾身溫暖,如沐春風一般,同時還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心頭激盪!
“這是……什麼氣?”
方木知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氣,和北地的寒氣不一樣,不是說型別,而是這種氣似乎比單一的寒氣層次更高!
“正氣!”
“正氣?”
方木知嘴裡唸叨,想到什麼似的眼睛睜整越大,而兜帽男卻把手放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方木知識趣閉嘴,而後兜帽男笑道
“無論是寒氣還是正氣,都不過是天地萬氣的一種。相比寒氣,正氣的威力更加唯心一些罷了!”
方木知點頭,正氣的特殊他知道一些。而後兜帽男忽然問道
“你……想學嗎?”
方木知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