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張照片更是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死在一起的。
中原王看著府中垂柳,正隨著清風婆娑著已經光禿禿的枝條。
偶爾一聲輕微的響聲,一根枝條就斷落下來。落入塵埃。
“世子一家,就在今天下午,被發現死在路上,小芒山口。上下連同隨行護衛,男女老幼,一個不留!包括本王的那幾個孫子孫女……”
中原王深深吸著氣:“世子在上京,包養的幾個外宅,也在差不多的時間,全家上下,連同幼童,盡皆死於非命!”
“現在,此時此刻,中原王一脈,還剩下了多少人你知道麼?”
中原王淡淡的笑著:“就只剩下了我自己,我自己一個人了!”
“就只剩下我自己還沒死;所有與我有關係的,所有我的血脈,所有我的……”中原王咬著牙齒,咯嘣的一聲,竟將一顆牙齒生生的咬碎了。
“……親人!”
“我的親人,我的血脈,一個都沒有活在這世上了!”
中原王看著管家蒼白的臉色,顫抖的身子,緩緩逼近,眼神陰鷙壓抑:“這就是你說的,我即將與兒子團聚了?”
管家驚慌萬狀的分辨道:“王爺,就算世子遭逢意外,也跟我沒關係啊……”
“好一個沒關係,當時是你建議我,將世子從上京接回來,因為留在那裡,恐怕會有不測,畢竟有成家閨女的事情在前,與太子已經結下血仇,還是讓世子一家人回到豐海這邊,始終是自己的地盤,更有保障……”
“所以我聽了你的,讓他們回來。”
中原王眼神血紅,道:“你知道麼?那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但我卻誤以為,這是上層的意思,讓我們一家聚於一處,只要從此不再搞風搞雨,便保留我一條血脈……”
“但我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你們居然會如此毒辣!”
中原王眼睛裡如同滴血,嘴角卻是在真的滴血,突然一聲大笑:“好笑!好笑!真特麼的好笑!我自認為掌控了一切,自認為無懈可擊,卻沒有想到,最大的內奸,居然是我的主謀!!”
“是瞭解我一切,是替我安排一切,是知道我所有血脈所有秘密的第一心腹,第一主謀!”
“何等可笑!”
“君泰豐,你不敗,才是蒼天無眼!”
中原王抬手,瘋狂的打了自己四個耳光,打得如此用力,一張臉,瞬間腫了起來,嘴角流血!
但他兀自不罷休,不過癮,想了想,居然噼噼啪啪再次打了自己十幾個耳光:“你蠢!你蠢到如此地步!如此地步!”
“主謀者是內奸!君泰豐,你特麼一雙眼睛,是瞎到了什麼地步!”
中原王喘息著,良久良久,終於石破天驚的大吼一聲。
“你是誰?!!!老馬!你他麼的到底是誰?!”
管家老馬凝目於中原王,他的眼神原本是瑟縮的,尊敬的,悲涼的,理解的,感同身受的……但是,慢慢的,他的眼神突然變了。
不再瑟縮,不再恐慌,原本佝僂的腰,竟然也慢慢的直了起來。
蒼白的臉色,仍舊蒼白,但臉上的一貫卑微順從,卻已經盡數消失不見了。
他挺直了身體,站在中原王面前,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挺拔,隨即,竟然向著中原王淡淡的笑了一下。
口齒清晰的道:“你好啊。”
中原王狠狠地看著他,咬牙讚道:“不錯不錯,這才是你的真面目,果然頭角崢嶸!”
管家微笑著,咳嗽著,慢慢的從口袋裡取出來一盒煙,細心地拆開包裝,叼了一隻在嘴裡。
又拿出打火機,好整以暇的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感慨的說道:“戒這玩意兒戒了一百多年,現在猛地一抽,有點暈,不太適應了。”
“最後一次了。”中原王眼神如血:“很快,你就再也不會暈了。”
“是啊,人一旦死了,又怎麼還會暈。”管家吧嗒吧嗒的抽著煙,煙霧嫋嫋,幾乎遮住了他的臉。
“你……是誰的人?”中原王忍住即將爆炸的性子,咬牙問道。
“你是皇家的人?太子的人?還是……九重天閣的人?或者,是左右天王的人?還是……還是……御座和帝君的人?”
說到最後兩個人,中原王的聲音也倍顯顫抖起來。
“嘿嘿嘿……”
管家老馬嘲諷的笑了一聲,咬著菸蒂抽了一口,道:“你還真看得起自己,就憑你,你特麼也配御座和帝君專門部署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