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重複那一個字眼:“愛?”
唐格抽回自己的手。
“同樣,愛情屬於每個人,並不和身份財富等價。”
“不和身份力量等價的,都是短暫的。我從不會在沒有能力時去招惹一個讓我心動的女人。”他眼睛灼灼看她。
“所以,你是覺得有足夠的‘資本’了嗎?”
“自然。”
唐格忽的笑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保護和力量是基於你目前的地位。如果有一天,有一個比你更強大的人出現,又或者,生老病死,你走在你的女人之前,那時候,她會怎麼辦?她是被你的部下接納,還是為你的家族收容?女人對你們而言,天生沒有地位,也談不上尊重,即使你是個例外,但是其他人並不會接納這樣的觀點。這樣的保護,難道不是短暫而危險的嗎?”
傅婪忽的一頓。他似乎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唐格說完,看著愣住的傅婪淡淡笑了笑,扶著樹站起來:“我先去找點水喝。”
休息了這麼久,本以為身體稍微恢復一點,卻不想剛剛站起來,她的腳差點一軟,想來是今天走得太久,腳底的痂又開始裂開了,她皺了皺眉。
傅婪見狀伸手拉住她:“我去吧。順便看看有沒有吃的。”這輕輕一動,她腳下卻生生一疼,不由靜默,點了點頭。
他慢慢去了,唐格乾脆坐下來,將一隻鞋子脫下,裡面的襪子已經板結,有的地方和破掉的腳粘在一起了,輕輕一拉,疼得她直咧牙。她咬牙索性將布條再纏緊一點,然後再預備將鞋子穿上。
但裹了的腳明顯腫了一圈,稍稍彎一下更是痛的鑽心,她不由後悔自己剛剛手癢。就跟冰雪中長途跋涉一樣,萬萬不能停,一旦停下來,很可能就再沒力氣了,這些天,她將所有的事情藏在心底,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強撐的理由。
緩了緩,她不死心又試了一次,還是不行,索性乾脆放棄。
夕陽西下,落日黃昏中的荒原,有種奇異的美麗,遼闊的風漸漸起了涼意,這樣的地方,總是不自覺讓心看著心胸一闊,誰能想到,在這裡,卻暗藏了那樣多的危險。便像是自由的感覺,既“深沉”而又“隨性”。
他們休憩的這棵樹孤零零生長在沙漠裡,外皮是虯結粗糙的怪異模樣,沒有一條多餘的樹枝,所有的枝丫都層層疊疊向上延伸,枝葉堆疊像一把小小的傘。而現在,陽光傾斜到了傘下,兜頭兜臉撒了人一身。
她仰頭看那層層疊疊的樹蓋。晚霞的光照在上面恍如流離的紗,又美麗又縹緲。
看了一會,她感覺有人正在看自己,轉過頭去,卻是傅婪,他的衣裳溼~了大半,倒像是和誰打了一架似的。
他將水遞給她,眼睛卻看著她的腳:“你的腳,怎麼回事?”說完大約覺得口氣有些嚴肅,又補充:“怎麼會這樣?”
唐格苦笑:“走得久了,腳底破了皮——休息休息會好些。你的臉怎麼了?”
他側了側臉,將淤青的地方移開,笑出一口白牙:“剛剛正在洗臉,結果水裡發現了野物,想捉,沒捉到。”
“你受傷了。”她側臉去看。
“放心,那野物比我傷的厲害多了——要不是他跑得快,今晚也許就可以加個餐。”他心情似乎很好,就著臉順手在她手上蹭了蹭溼漉漉的臉頰,仰起溼漉漉的眼睛看她,“先喝點水,我幫你看看腳。”
說完,不由分說,捏住了她的腳,他越看眉頭皺的越緊,卻也不說,只一點點將她的緊裹住的布條取下,腳底顯然已經有點感染了,紗布隱隱有黃液。
隨身的藥粉幾乎沒有,將袋子抖了抖才一點點灰落下。然後又新用稍微乾淨的布條一層層裹上,唐格疼得咬牙,生生抗住不說話。
“疼就叫出來吧。”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唐格的臉龐皺成一團,生怕他因為她的疼痛慢下來,只哼:“不……太疼。”
腳上裹成了兩個小粽子模樣,她不由笑:“終於知道裹小腳是什麼滋味了。”
“裹小腳?”
“很早很早以前——沒有開化的時候,流行女人裹小腳,號稱三寸金蓮,從小時候就開始裹,拿布條一層層纏,纏到最後的腳,只有一隻手那麼小。”
“為什麼要裹小腳?”他不理解。
“大概,是男人們覺得那樣很好看?裹腳的時候,大腳指要掰斷壓到腳底,足弓彎下去,就像一個人形的高跟鞋。”
他搖搖頭:“幸好你不是生活在那樣的世界裡面。這樣,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