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拜見母親,雖然朱氏並無不悅,但卻是違背禮節的。
只管坐著,坐著。”朱氏手中還拎著一籃水果,“山間的野果,嘗過了,酸的很。”
張氏迎上去接過籃子,解釋道:“十一娘貪嘴好酸。”
崔信連連致謝,這個年代婆婆對兒媳能做到這個地步的實在不多呢,如崔1這樣的女兒奴也不多,當然了,像李善這樣尊重愛護妻子的其實也不多。
張氏都羨慕自己女兒,在家順心,出嫁如意,如果能生下子嗣,這輩子都無憂無慮呢。
“對了,郎君這些日子就借住在”張氏扯著親家小聲說了幾句“待會兒讓墨香去收拾,靠東園那處客舍就不錯。“朱氏笑道:“去歲阿郎領兵出征,某不是也在借住崔府嗎?”
崔信瞥了眼李善,聽聽,你母親這話說得就好聽多了,崔十一娘吃了幾顆野果,有些倦了,被侍女扶著回了屋子歇息,其他人移步到了後院正屋中張氏正色致謝,她覺得女婿在關鍵時刻率親衛趕去,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岳丈在仁智宮因為在張氏看來,魏嗣王李懷仁不涉奪嫡事,不管是太子、秦王甚至是齊王登上皇位,李善有顯赫的軍功,還有平陽公主為後盾,並無危險。
李善乾笑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事兒鬧得,部分知曉內情的崔信投來古怪的眼神,女婿可不是全為了我,若不趕去仁智宮,不管是齊王還是太子上位,裴世矩說不定真的能鹹魚翻身呢。
而知曉全部內情的朱氏轉著頭看著窗外還盛開的花朵,她心裡是有數的,兒子為了這場仁智宮事變籌謀準備了很久很久,早就打算好要最關鍵的時刻趕到仁智宮力挽狂瀾了。
李善連連推辭,崔信嘴巴閉得緊緊的,朱氏一個勁兒的幫著說話,張氏這才情稍微穩定一些類似她這樣的女眷在長安城內比比皆是。
“記得是七月十五日,突有親衛叩門,全府皆驚。”張氏嘆道:“懷仁未至天明,率數百親衛疾馳而去李善離開之後,留下的女眷都遷居進了東山寺,每一個人都在佛前叩拜,為了李善,為了蘇定方,為了崔信,每一個女眷都忍受著那種折磨,還好這種折磨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只五六日後,李善遣派的親衛就趕回了莊子。
“趙元楷流放嶺南,榮九思被斬首。”崔信低聲道。
張氏愕然,天水趙氏與武城張氏是姻親,無終榮氏與清河崔氏也是姻親,而且關係都不遠。
這一次斬首,流放乃至族誅的人數都不少,其中一半以上都是世家子弟,不乏趙郡李氏、滎陽鄭氏這樣的五姓七家子弟,也有不少解縣柳氏、太原郭氏、聞喜裴氏這樣的門閥子弟世家望族最喜歡用姻親來增加相互之間的聯絡,以保證門閥制度的大行於世,這次被連累的人自然很崔信一個個報出名字,有的是被斬首,有的是被流放嶺南,張氏連聲嘆息,其中與這對夫妻關係最近的是坊州別駕,滎陽鄭氏出身,其妻是崔信同枝的堂姐,其祖母是崔信的嫡親姑奶奶。
滎陽鄭氏與清河崔氏是累代聯姻的,如今的滎陽郡公鄭善果的母親就出自清河崔氏,其妻子也是清河崔氏出身,天策府大將鄭仁泰的妻子還是清河崔氏出身雖然丈夫女婿都安然歸來,但聽到那麼多熟悉的名字要麼身死,要麼流放,張氏也難免黯然而朱氏、李善母子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李善沒有感覺一部分原因是有著他們罪有應得的觀念,別說什麼家人是被無辜連累的這種屁話,用後世的話說就是,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另一部分原因大抵是與母親朱氏一樣一樣的…這點人數,這樣的後果,真的不算什麼能與那場大名鼎鼎,註定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的河陰之變相提並論嗎?
有這個打底,朱氏、李善母子真的沒什麼太多的感覺。
好一會之後,朱氏輕聲問:“齊王?
這是朱氏最關心的,就怕陛下心軟這次兒子力挽狂瀾,但也將齊王得罪死了。
廢為庶人。”李善很確定的說:“流放益州道,除卻齊王妃之外,女眷沒入掖幽庭。
李善在心裡盤算,估摸著李元吉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李世民不下手,也得被嚇死甚至氣死被封倫帶了綠帽子的李世民肯定會遷怒啊,然後給李元吉也戴上一頂綠帽子。
朱氏滿意的點點頭,問了幾句凌敬、蘇定方、李客師等人,又囑咐道:“此番親衛隨你北上,均有功,當以重賞。”
“是。”李善應了聲,“孩兒都安排好了,其中齊三郎傷重,不過如今無性命之危,孩兒許諾收其長子為徒。”
如齊三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