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去年今日此門中”,感慨於這門婚事其實也並不容易,輕聲道:“今日那首催妝詩……郎君真的只有這一首成詩?”
“可還滿意?”
“誇耀太甚。”崔十一娘小聲說:“妾身只怕當不起。”
“當得起。”李善嘿然道:“某李懷仁生於嶺南,成名於北地,弱冠之年名聲遍傳海內,天下英傑甚多,但能入吾眼的,不過寥寥,其中女子有二,一為三姐,二為十一娘。”
李善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在自己斬下崔帛頭顱的時候,在自己出雁門追擊欲谷設的時候,在自己在顧集鎮訊息斷絕生死不知的時候,崔十一娘都給出了最堅定的支援,甚至住進李宅,日夜服侍朱氏。
聊了幾句後,李善話題一轉,嘴裡說著些無關緊要的事,開始毛手毛腳……可惜不得其法。
最後崔十一娘只能無奈的自解衣裙,小臉紅撲撲的,刻意小聲說:“郎君可還有成詩?”
“還有一首。”李善想了想摸著下巴上的短鬚,吟道:“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崔十一娘有些懵,“這詩……”
“不好嗎?”
“郎君什麼時候作的?”
“去年四月吧。”李善一本正經的說:“隴州賞景澗邊所得,只是不適催妝。”
紅彤彤的燭光對映下,崔十一娘膚色如雪,細膩似玉。
這一夜,喜燭燒盡方熄,外間等候的侍女聽見淅淅瀝瀝,似有春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