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壺春一時間名揚天下,而且由於產量導致的“飢餓營銷”策略,熱度始終高居不下,將一干北方名酒的勢頭都壓了下去。
而李善李懷仁這個名字,名氣也愈發大了。
釀酒乃匠技,並不為人所重,但古有大禹,後有杜康,都是名傳後世的酒聖,一位是治水大賢,一位是夏朝國君。
再加上酒瓶上那兩首詩,配合李道玄、魏徵回京後對李善在河北戰事功勞的蓋棺定論……李善的風評是越來越好了。
呃,當然了,李家也是日進斗金,不過十日工夫,就不得不騰出兩間房屋……錢多的庫房都放不下了!
沒轍啊,這時代用的都是銅錢,太佔地方了!
銀子現在基本上是不流通的,金子更只是朝中專門用以賞賜功臣的……比如這次李道玄得聖人賞賜黃金一千斤。
李道玄送了五百斤黃金來,李善推脫不掉只能收下……但他很懷疑,這玩意花的出去嗎?
朱瑋告訴李善,現在一兩黃金約莫能兌五千文,這就是五貫錢,一斤十六兩,那就是八十貫,五百斤黃金,就是四萬貫錢……但實際上,這個年代,你沒地方去換。
唐朝並沒有黃金兌銅錢的銀行、錢莊的機構,事實上,黃金在高門大戶中,主要用來製作各種金餅、金磚、金佛、金鉤等貴重物。
李善因為這款玉壺春而大發其財,整天笑呵呵的時候,長安城內有兩個為此深恨而心生怨毒的人。
一位是李德武,這個就不用解釋了,除了聖人賜下,就連東宮都贈了八瓶玉壺春,裴世矩倒是不太愛喝,但大舅子裴宣機好酒,經常拉著李德武一起飲酒,還嘆息現在雪停了……
另一位是王仁佑,挑撥王仁表沒起到效果,又見玉壺春一躍而起,更是氣的沒地方撒。
他看到王仁表過的好就不舒服,看到李善名聲鵲起更是不痛快,
但王仁佑也不蠢,現在的李善名重一時,自己雖是太原王氏子弟,又得同安長公主庇護,正面懟並沒有什麼勝算。
去年長樂坡一事後,李善和秦王府子弟不打不相識……後來王仁佑很被秦王府子弟找麻煩。
在心裡琢磨了好一陣兒,王仁佑忍不住出了平康坊,漫步去了西市,遠遠看見那家酒肆……好吧,真的看不見,只看見門外排著的長長的隊伍。
酒肆裡的夥計探頭出來,扯著嗓子在那吼:“每人只售玉壺春白瓶一瓶,黑瓶兩瓶。”
“別擠,別擠!”
呃,都已經開始限量供應了,沒辦法啊,前面一段時日,朱五早上送酒過來,還沒卸車呢,就有人包圓了……直接給錢將馬車趕走了。
王仁佑瞄了眼玉壺春對面那家酒肆,新豐酒肆,也是關中名酒,而且因為產地就在長安周邊。
對面玉壺春外排著的隊伍長的一眼都看不到頭,還轉彎呢!
而新豐酒肆……門口兩個夥計靠在門板上,兩眼呆滯,一副活死人的模樣。
沒辦法啊,身後的酒肆裡空蕩蕩的,這幫人寧可在外面吹著冷風排隊,也不肯進來喝一壺新豐美酒。
王仁佑在一旁站了會兒,聽見排隊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玉壺春酒價昂貴,普通人是消費不起的,但高門大戶、富貴人家自然不會親自來買酒,更別說排隊了,都是家中僕役下人。
又看了眼新豐酒肆,王仁佑徑直走過這條街,心中暗罵,賣的這麼貴,而且每日就那麼點,門外排隊的人絡繹不絕……真是瘋了!
王仁佑實在看不得,隨便挑了家胡商開的酒肆,要了一壺葡萄酒,慢慢品著。
長安城內,最貴的就是三勒漿、葡萄酒,王仁佑正在喝得這一壺葡萄酒售價六百錢,即使是世家子弟,也不是天天都喝得起的。
而新豐酒是本地產的名酒,一壺不過兩百錢,那些蜀地、江南的美酒在長安最多也不過三四百錢,玉壺春賣多少錢呢?
白瓶一貫,黑瓶八百錢,而且酒瓶是定製的,比普通的酒壺要少兩三成,換算一下,這是天價啊!
就這樣的酒價,購酒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仁佑兄。”
突然有招呼聲,王仁佑轉頭看見兩個青年並肩走進酒肆。
“嘉禮兄,子邵。”王仁佑勉強笑了笑,“一人獨飲無趣,請。”
左側稍微年輕的青年笑道:“正是,正是,正所謂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王仁佑臉一黑。
右側年長者咳嗽兩聲,他是知道王仁佑與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