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想必更會諒解。”
李善對聯姻門閥世家也沒有什麼牴觸的情緒,反正自己這一輩子是看不到世家覆滅的……但在如今,朝局混亂的時刻,李善想拖一拖。
原因很簡單,李善很難判斷出河東柳氏的政治立場,他也不想去判斷……未必有坑,但萬一有坑呢?
再等幾年,等李世民登基後,自己是有資格挑挑揀揀的……其他人不知道,但李世民、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是知道李善的分量和功勞的。
李善的功勞不在於籌謀山東大捷本身,而是截斷了太子李建成搶佔軍功的可能。
到那時候再挑,不香嗎?
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之前李善就想說,只是看母親興致勃勃……今日不得不委婉的說出幾分心思來。
朱氏有點不知所措,想了會兒突然瞪眼道:“難道你還掛念那個崔氏小娘子?”
李善都愣住了……這也能聯絡得上?
“此事不用再想了!”朱氏苦口婆心的勸道:“那日長孫夫人就一言不發,次日你送了信過去,今日特地打探……”
李善挑挑眉頭,“如何?”
朱氏眉毛都耷拉下來了,“聽聞那位小娘子被禁足了,而且張家二郎被其姑母訓斥。”
張文瓘的姑母……李善在心裡轉了下,那就是崔小娘子的母親張氏。
看來那首詩還真送到那位崔小娘子手中了,李善忍不住回想當日在船板上遙望的那個女孩,臨窗而立,身姿婀娜,面容看的不算真切,但似乎臉蛋精緻的很,是個美人胚子。
出了會兒神後,李善突然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的說:“母親,孩兒還真不是為了那位小娘子。”
“孩兒已然決議,三年……呃,四年內均不定親!”
李善在心裡打鼓,自己這隻穿越的蝴蝶扇起的風暴已經不小了,東宮太子李建成沒能撈到平定山東,擒殺劉黑闥的大功,也不知道三年後還會不會有玄武門之變?
記得歷史上後面幾年,奪嫡之勢愈發白熱化,太子、齊王拉攏秦王府大將,驅逐房玄齡、杜如晦,甚至下毒都幹過……最後這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嗯,李善記得前世看過幾眼那部《大唐情史》,好像李元吉用了美人計,才讓李世民喝下那杯毒酒……
聽到兒子如此決然的話,朱氏壓著心頭火氣,勸道:“你如今名聲鵲起,身邊寵妾美婢,一個不好,就有庶長子……”
李善撓撓頭,這倒是個問題……不能總到了關鍵時候就抽身而退吧,不說爽不爽,萬一形成條件反射那就糟了。
看母親已經柳眉倒豎了,李善苦著臉說:“孩兒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大郎,你本就和清河崔氏有怨……”
“母親,孩兒是有其他理由……”
“大郎,那位崔小娘子都被禁足了!”
李善閉上雙眼,乾脆利索的說:“太子、秦王奪嫡勢烈,不分出勝負,孩兒何敢聯姻?”
“母親也應該猜得到,孩兒雖以科舉入仕,但實則已投入秦王麾下,只是外間少有人知而已。”
“裴世矩身為太子詹事,裴寂依附東宮,李德武為太子千牛備身,孩兒也只能投入秦王府。”
“秦王殿下盡知孩兒身世,只怕有所謀劃。”
“所以,婚事孩兒難以做主,母親也難以做主,此事非秦王不可定奪。”
朱氏嘴巴都能塞進鵝蛋了,兒子的婚事……和皇子奪嫡扯上關係?
這兩年,朱氏身為一位母親,親眼看到兒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也感覺到……兒子的性情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而且說話往往是雲裡霧裡,半真半假。
“真的,母親,是真的。”李善努力擺出一副真誠的面孔,“若是河東柳氏那一支投入太子麾下,讓孩兒如何自處?”
“秦王殿下如何視之?”
“他拋妻棄子,孩兒曾發誓,必要他付出代價,為此孩兒甘冒奇險,于山東為秦王立下大功……”
“好了。”朱氏擺擺手,面無表情的起身回了後院,她完全分辨不出……兒子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善有些抱歉,算是五真五假吧……至少聯姻河東柳氏,李世民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
至於李善本人的婚事……秦王妃說不定還會注意到,而李世民肯定是看都不看的。
抱歉了會兒,李善轉身回了小院,摟著周氏的小腰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