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初唐從上吊開始
亭子裡,李淵沉吟不語,視線落在那件小小棉襖上,似乎很感興趣的模樣。
坐在下首位的李善誠懇的說:“臣微末之身,雖小有名望,但若非陛下信重,何能突登高位,以長史而掌轄四州,不僅當世絕無,亦前無故例。”
“臣明歲方才加冠,若出任代州總管,朝中必有異議,若陛下授之,他日若有不妥,臣前途未卜尚是小事,只恐損陛下恩德。”
“若是臣再立新功,北逐塞外……”李善苦笑道:“恐復冠軍侯故事。”
聽了這句話,李淵不禁有點臉紅,喝罵道:“三胡那廝……”
“伯父,此非齊王殿下之過。”李善笑道:“實是那日臣母對齊王妃有些不敬……”
“都聽平陽說了!”李淵揮袖道:“今日讓三胡致歉。”
“決計不可。”李善搖頭道:“伯父,齊王殿下實是好意,當日侄兒北上赴任之前登門拜會長安令巧遇……齊王殿下有意做媒,臣婉言謝絕。”
李淵臉色微變,三胡也想籠絡……他抬頭看去,正看見李善臉上的無奈和苦澀。
李善調整了下表情,正色道:“侄兒尚未加冠,有建功立業之心,但並不急於一時……更何況,出仕至今不過一年,已然官居五品,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李淵微微點頭,笑著說:“不授你代州總管,其實另有他意……懷仁啊懷仁,你行事穩妥卻又跳脫,欲谷設、鬱射設兩人……若你尚在代州,只怕頡利、突利心裡這口氣……”
“三姐也擔心呢。”李善嘿嘿笑道:“若是突厥大軍來襲,侄兒也擔驚受怕……還請伯父早日定下代州總管一職,侄兒也早日回京。”
李淵哈哈一笑,隨口問道:“大郎舉薦管國公,二郎舉薦曹國公,前者穩重,後者亦為一時名將,懷仁雖赴任代州未過一載,但深知內情,以為何人更適?”
聽了這話,李善投去幽怨的眼神,“他人不知,難道伯父亦不知侄兒去歲為何自請出京?”
“除夕那日,恰巧收到朝中公文,當日侄兒實在是頭大如鬥……”
“就如同侄兒站在懸崖邊,只有伯父能救,但伯父不僅不救,還推了一把!”
李淵笑得前仰後合,笑罵道:“胡說八道!”
“代州總管上任,還請伯父即刻召侄兒回朝。”
李善唉聲嘆氣道:“明爭暗鬥,明槍暗箭,就連議事都要吵個上下勝負不可。”
“平陽不是讓馬三寶去了嘛,還將蘇定方還你了。”
“無甚用處,馬三寶看似粗豪,實則心細,才不會被捲進去呢。”李善叫苦道:“蘇定方與侄兒是至交,但為人沉默寡言……而且代州總管府屬官,都是兩方舉薦,臣都插不進手。”
李淵暗暗點頭,的確,讓李善這個年輕人去執掌代州總管府,實在是強人所難。
看看天色,兩儀殿議事還不急,李淵隨口問起赴任代州諸將。
李善點評道:“性情或穩重,或跳脫,或長於軍略,或擅於騎戰,均有獨當一面之能,其中以代州別駕張公瑾最為出色,此人力能舉鼎,長於戰陣搏殺,亦有理政之能,文武雙全。”
頓了頓,李善咧咧嘴,小聲說:“適才侄兒遇見秦王殿下……”
“怎麼了?”
“秦王殿下臉色不太好看。”李善苦笑道:“回京途中遇見一事……”
聽李善說完,李淵搖頭道:“元氏族人,多有不法之徒……不過你讓張公瑾清查田畝?”
“軍屯。”李善輕聲道:“馬邑乃塞外咽喉之處,不可使其投敵,臣有意使苑君章所部擇老弱裁撤,於代州、猩州等地行軍屯。”
“倒是兩相便宜。”李淵遲疑了下,“此事稍後再議,等苑君章入朝……朕已許其入京,約莫這幾日就要到了。”
“這麼快,倒是乖巧。”李善身子前傾,低聲道:“苑君章已失雄心,對此事應該不會反對。”
“馬邑,馬邑……”李淵喃喃念道了幾句,“若能守住馬邑,突厥難犯河東。”
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守住馬邑最大的作用,在於將戰線推到雁門關之外,這能使河東道恢復生機……李善此次回京途中,親眼目睹,各府州的狀況比去年好得多了,原因很簡單,去年突厥沒有洗劫河東。
而之前幾年,先是劉武周、宋金剛都快打到黃河邊了,之後苑君章年年來襲,頡利可汗三次親率大軍入塞,其中一次都幾乎打穿了整個河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