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和唐朝的科考有著很大的不同,李德武並不清楚,他懵懂的抬頭看去。
對面馬上的青年臉上笑容依舊溫和,神態依舊從容不迫,卻目光清冷,微微一笑,從密集柳枝中透過的光線正射在那森森白齒上,泛起一絲寒光。
到現在還沒徹底醒悟過來的李德武只覺得腦子有點暈眩,身子晃了晃,一跤摔落馬下。
“德武?”榮九思大驚失色,身邊隨從立即下馬將李德武扶起來。
李乾佑心思縝密,疑惑的看了眼面無人色的李德武,又轉頭看了看略微張大嘴巴,一臉驚詫神色的李善。
似乎是疼痛讓他醒轉,李德武苦笑拱手,“北人擅馬,南人行舟,在下居嶺南多年……見笑了。”
“那德武此次出征,需萬分小心。”榮九思真是個老好人。
李乾佑沒那麼容易被糊弄,之前半個月,縣尉李德武率吏員、衙役屢屢奔波京兆各處,也沒聽說落馬之事。
但這時候也不管這麼多,李乾佑揮鞭道:“河東府兵已經啟程三日,齊王殿下下令急行,啟程吧。”
一行人歸入蜿蜒的行軍隊伍中,李德武偏頭看去,遠遠落在後面的李善正投來鄙夷譏諷的笑容,那笑容中蘊藏著李德武能清晰感受到的絲絲恨意。
“那縣尉何人?”
“關你何事!”李善偏頭看了眼多嘴的周趙。
周趙也不以為意,嘀咕道:“小小年紀,相交倒是駁雜的很,什麼樣的人都能結交!”
“提醒你一句,那人是裴相東門快婿,不是你惹得起的!”
李善面無表情的回道:“你還是小心點。”
“什麼?”
“如果讓某發現你偷酒喝,立三十鞭子!”
“帶了酒不就是喝的嗎?!”
李善不再吭聲,目光直直盯著前面李德武的後背,強自摁耐下前身留下的濃重恨意。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李德武又回頭看了眼,身子晃了晃,好懸再次落馬。
李善收回了目光,在心裡想,這廝的心理素質不行啊!
適才居然以南人行舟,北人擅馬來搪塞落馬之事,顯然這不是個好藉口……很容易讓人想起他在嶺南的經歷。
如果不是李乾佑,而是換個對李善非常熟悉的秦王府子弟如高履行、房遺直,很容易將李德武和李善聯絡到一起。
李善相信,李德武不會張揚此事,他比自己更怕此事洩露。
但就這樣的心理素質,難保不洩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