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似乎無窮無盡的騎兵。
「大汗,走,走走!」
周邊侍衛狂呼,距離顧集鎮太近了,而且周邊的王帳兵正在往東馳去。
但阿史那·社爾扯住馬韁,咬牙切齒道:「不能走,不能走!」
頡利可汗渾身冰涼,他隱隱感覺到了地面在震動,甚至空氣都在震顫,難道面前正在進逼的數百騎兵能造成如此聲勢?
當然不是,因為東面的突利可汗北撤,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的張公瑾、張寶相率三千騎兵已近,萬餘穿戴者馬蹄鐵的馬蹄踩踏在地面上,讓整個平野似乎都在震動。
阿史那·社爾精通漢學,他記得數百年前,中原淝水大戰,苻堅許諾後撤,試圖半渡而擊,但大旗移動,陣腳便亂,謝玄親率精騎一舉破敵,號稱百萬投鞭可斷流的秦軍就此敗北。
這個典故,頡利可汗未必知曉,但這個道理,他肯定明白。
如果此時汗旗移動,被出擊的唐軍攆在屁股後面追趕,不說什麼丟臉了,僅僅引發的騷亂就足以讓大軍潰散。
突厥雖有官制,但很簡陋,作戰時候的進退行止不聽鳴金擊鼓,只看旗幟,而這裡全都是阿史那一族的人馬,只有一面汗旗……突利可汗倒是也有汗旗,但這不是已經熘走了嗎?
頡利可汗額頭上迅速泌出大滴的汗珠,距離寨堡太近了,這是個致命的失誤。
已經出城,隱隱排成佇列的數百騎兵已經漸漸催動戰馬,李善腦海中什麼都沒想,他難得的陷入平靜甚至是冷靜,被逼入絕路的他的眼睛裡只有不遠處的那面汗旗。
就算是死,也要咬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