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郎君?”
仰躺在床上的李善盯著天花板,只搖了搖手,拿著衣裳的周氏和小蠻對視了眼,只能悄然退出臥室。
別說穿越之後了,就是前世,李善也從來沒有過這幾日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其實強大的生物鐘越過時空的阻礙,早早的就強迫李善醒來,只是他寧可睜著眼睛,也不願意起床。
在代州,即使是戰後,李善即使是躺在床上養傷,也要思索很多很多事,關於李靖,關於霞市,關於李楷,關於代縣勢族,還有在馬邑的劉世讓,留在代州軍的張士貴、薛萬徹……
回到長安,雖然接下來還有一次需要耗費心神的事,但總的來說,李善有著大把大把的休息時間,不需要在去想太多東西。
當然了,李善雖然並不避諱,但也不想時時刻刻看見村中的掛白,悲傷的情緒埋在心底,但日子依舊毫不停歇的往前。
就這麼一直躺著,躺著……躺到朱氏忍無可忍,將兒子從床上趕起來。
洗漱完了,李善懶洋洋的坐在院子裡,隨口問:“都安置好了?”
“均已安置。”張仲堅輕聲道:“七叔說明年開春後再建新宅。”
“嗯。”李善點點頭,“讓曲四郎去問問,若有不妥,即刻來報。”
“是。”
在代州兩個月,王君昊重組親衛隊,以幾十個倖存的親衛為骨幹,讓張仲堅從親信中挑選勇士,再讓曲四郎從當日聚眾隨李楷南下援崞縣的青壯中挑選,一共彙集了兩百人。
這些人都是代州、朔州、猩州人氏,此次隨李善遷居來關中,自然是定居在日月潭,莊子一下子多了將近兩百戶人家,原有的房屋自然不太夠。
不過,據朱韋和凌敬反應,原來的村民有點意見……如今整個莊子都在李善名下,只需要繳納很少的田租,也不用考慮稅賦徭役,但被納為親衛,待遇要好很多。
這是有好處的事……郎君怎麼能全都留給外人呢?
但李善組建兩百親衛已經是極限了,再多的話……實在是逾制,如今整個天策府從李世民往下算,那麼多心腹大將,所有的親衛加起來也沒超過一千。
當然了,這是指留在長安內的親衛。
年初是凌敬告知李善的,後者不由遐想,很有可能是事實啊,記得玄武門之變的時候,高履行的父親高士廉都要去釋放在押囚犯充為兵力……自己手上的親衛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李善在心裡盤算了下,看了眼張仲堅,“三郎充為宿衛,大材小用了,不如去左武衛吧?”
跟著李善回長安的眾人中,王君昊雖然得了個縣男的爵位,但還是沒有入軍,何流如今定居在大舅子苑君章的宅子裡,只有蘇定方一人晉職為左武衛將軍,這是十二衛體系中僅次於大將軍的位置了。
“願為郎君持戟。”張仲堅笑道:“難道郎君嫌棄貌醜?”
“哈哈哈!”李善大笑後正色道:“他日三郎當不弱於定方兄。”
雖然是傳說中的人物,但卻是風塵三俠的老大呢,而且此次三破突厥,張仲堅也立下大功,若不是他,都未必會有蒼頭河大捷。
不過實話實說,寒門入仕本就很艱難,如果貌美而音清還有可能,像張仲堅這樣的……的確比較難。
來到這個時代,李善見過無數官員,長得最醜的應該是大名鼎鼎的尉遲恭,但就算是這位門神和張仲堅比起來……都算是俊俏的了。
說笑了幾句,李善準備讓人去問問中午吃什麼,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略為尖銳的聲音傳來,“懷仁兄,懷仁兄快來看!”
李善無奈的看著張文瓘昂首闊步而來,“明日,明日必然去崔府!”
回京不過四五日,張文瓘幾乎天天都要來轉一圈,央著李善陪著去一趟崔府……這廝逗留代州兩個月,據說其父張虔雄在陽城大發雷霆,來信讓妹妹張氏嚴加管束。
神色興奮的張文瓘臉一垮,“沒必要了……姑姑去信,大兄這兩日就要到了。”
李善忍不住一陣笑,“活該!”
張文瓘撇了撇嘴,指著身後兩個僕役抬著的一個古怪的木製器具,“這可是小弟尋了將作監才打製出來的!”
李善眼睛一亮,上前看了幾眼,不太明白是怎麼操作的,張文瓘立即讓人取了棉花來親自操作。
當尋找到棉花之後,李善最大的煩惱就是如何去籽,棉花層層纏繞在籽上,如果沒有合適工具的話,去除棉花籽十分費力氣,效率也很低下,其實這也正是棉花推廣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