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甚廣,還需蓄養牛馬?”
牛馬是從突厥回程攜帶貨物中利潤最高的,裴懷義當然不想將這塊肥肉輕輕鬆鬆讓出去。
“那就無需懷義兄關照了。”李善冷冷道:“諸位均出身世家,但代縣一片廢墟,在下出任代縣令,總歸為百里侯。”
“正如適才所言,難道一碗湯麵,諸位只留點殘渣給某嗎?”
裴懷義嗤笑了聲,“若非為了玉壺春,吾等此刻已然離城!”
毫無疑問,玉壺春一定是利潤最高的貨物,雲州以及突厥,中上層是不缺鹽的,鹽在塞外的價格並不誇張,而茶葉倒是中上層都需要的,但長江以北少茶,茶葉都要從江南採買,一方面耗時長,另一方面如今江南還戰火紛飛,江淮軍和唐軍還在打得難分難解。
李善冷若冰霜的面龐突然解凍,笑著說:“懷義兄,此等事,合則兩利,何必說這等話。”
“酒坊諸事,還要仰仗懷義兄諸位呢。”
裴懷義神色放緩,但仍然微微搖頭,“足下雖為百里侯,但能在代縣待幾年呢?”
這句話隱隱在威脅李善,信不信一門雙相的裴氏能馬上將你從代縣趕走……而且你出任代縣令,本就是裴世矩舉薦的。
李善忍著沒笑出來,你真的去找裴世矩……信不信那老頭罵你個狗血噴頭。
李善想了想,又退了一步,“這樣吧,諸家以糧價抵酒,份額提高兩成。”
柳熙、薛軸坐在一旁有些無所謂,他們沒那麼高的期盼,只是要看裴懷義的態度,同進同退而已。
王津勸道:“懷義,各退一步吧。”
裴懷義再一次搖頭,“充實市中貨物,但玉壺春全都由各家分潤。”
李善輕輕嘆了口氣,這就是世家門閥的做派,一口將肉全都吞下肚……不過,這也是李善有所預料的事,其他幾家未必,但如今鼎盛時期的聞喜裴氏西眷房是有這個可能,也有這個底氣的。
還是走到這一步了……李善早在決定以商業重振代地的時候,就考慮將聞喜裴氏西眷房引入,但他沒想到,事態失控到這個地步。
如果失去玉壺春,自己在這條商路上還有什麼分量呢?
代縣還有什麼分量呢?
這是我不允許出現的!
李善起身踱了幾步,用力拍了拍手,門外不遠處,親衛引著一個青年而來。
“來來來,這幾位都是河東俊傑。”
青年先向李善行了一禮,再向眾人行禮,“拜見諸公。”
裴懷義眯著眼盯著李善,“此為何人?”
李善並沒有說話,只笑了笑。
青年神色有些畏縮,但還是提高了音量,“在下苑孝政,先祖曾任代州長史。”
裴懷義臉色鉅變,居然是苑君璋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