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夜城行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對比意外見到楚晉行的驚喜,張揚那種紈絝子弟根本不值一提,唯一讓閔姜西記掛的,就是怕張揚會給楚晉行穿小鞋。
回到深城的第一天,陸遇遲起了個大早跟閔姜西一起來公司,不為別的,只為囑咐保潔阿姨把花瓶放到丁恪的辦公室裡,毋庸置疑,花瓶中插得是他在婚禮上搶來的幸運手捧花。
閔姜西乘車來到秦家,昌叔一見她就快步迎上前,兩人互相打了聲招呼,他出聲道:“閔老師,昨天小少爺在後院裡玩,不知怎麼把頭給磕到了,他不肯去醫院,也不讓家庭醫生看,我們都要急死了,二少爺原本今天要回來的,昨天也打電話說可能要推遲幾天,我沒告訴二少爺,怕他擔心,您說話小少爺聽,麻煩您上去看一下。”
閔姜西應聲來到樓上,秦嘉定還在睡覺,她一邊幫他開窗簾,一邊唱著《水手》,“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問,為什麼……”
她唱歌跑調兒是一回事,關鍵突然放過了周杰倫,這點被敏銳的秦嘉定發現,他睜開一隻眼睛,含糊著問:“換曲風了?”
閔姜西不答反問:“聽說你自己在後院裡玩耍,還把頭給磕了,請問你是左腳拌右腳,還是右腳絆左腳?”
秦嘉定把剛剛睜開的一隻眼睛又閉上了,心底煩悶昌叔告狀,又忍不住辯解,“我是傻子嗎?我是被狗給絆倒的!”
閔姜西笑了一聲:“哪隻狗這麼沒有眼力見?”
秦嘉定不語,忽然發現這個理由一出,他更像個傻子了。
閔姜西來到床邊,慣例用美食將他喚醒,秦嘉定坐起來,頭髮亂亂的,她沒在明面處看到任何傷口,抬手往他後腦處摸了一下。
這要是從前,秦嘉定早就炸了,如今卻只是抬頭瞥眼看著她,“幹什麼?”
閔姜西很快摸到他後腦處鼓起的一個包,問:“不疼嗎?”
秦嘉定蹙眉:“廢話。”
閔姜西說:“疼你不知道讓醫生看看,醫生是治病救人,又不是辣手摧花,你怕什麼?”
秦嘉定說:“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跟她一樣神鬼無懼,簡直可怕。
閔姜西道:“你頭上頂個大包,也不怕你二叔擔心?”
“你們別多嘴,他又不會知道。”
“讓別人放心的方法是有病治病,不是有病瞞病,得,別廢話,談條件吧,怎麼樣你才願意讓醫生給你看看?”
剛剛起床的秦嘉定神情飄忽,辨不出是在思考還是在走神,片刻過後,他開口回道:“我想踢球。”
“踢什麼球?”
“足球唄,還有什麼球是用踢的?”秦嘉定日常焦躁。
閔姜西面不改色,“小事兒,就這周,約上你二叔一起,正好他要減肥。”
秦嘉定眉心一蹙,“我二叔要減肥?”
閔姜西后知後覺,“哦,你管榮昊叫小叔是吧?”
她一時大意,按照榮家那邊的順序捋下來,倒忘了秦家這邊也有個二叔。
秦嘉定不怎麼高興的說:“我約你踢球,你提榮昊幹什麼?”
閔姜西說:“你跟榮昊關係不好嗎?”
秦嘉定看著別處,“沒什麼好不好的,平時又不在一起玩。”
閔姜西說:“他最近在減肥,你當做好事了,帶他一起運動運動,他也沒什麼朋友,一個人怪孤單的。”
其實秦嘉定也是,大家都沒什麼朋友,還總要互相嫌棄。
“隨便你,你願意叫就叫。”
閔姜西說:“行,那我週四去他那邊,跟他說一聲,你趕緊起來吧,中午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頭。”
週四,閔姜西來到榮家,還沒等進榮昊的房門,就聽得陣陣有節奏的沉重呼吸聲,閔姜西馬上聯想到舉啞鈴或者做俯臥撐的畫面,想著,她出現在門口,走進去一看,榮昊的確在做運動,但不是舉啞鈴也不是俯臥撐,而是躺在床上做仰臥起坐,後背處還墊了個厚枕頭。
呼哧帶喘,榮昊看到閔姜西,小聲嘀咕著報數,“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最後一個,他憋得臉色通紅,脖子上青筋隱現,癱在床上,滿頭是汗,大喘氣。
閔姜西抽了紙巾遞給他,“幾天沒見,好像真的瘦了一些,你沒斷食吧?”
榮昊說:“沒有,我每天都讓人去買你家附近的白粥。”
閔姜西道:“白粥又不像別的,哪裡的都一樣,自己在家煮就行,何必跑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