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沉沉,眯了眯眼。
瞧見那在光線下閃閃發著光的金簪。
是先前易霖想送給阮蓁,阮蓁沒敢要的。
易霖這樣的人,即便金簪代表屈辱,可十分難得不收半點利益,給了不相識的姑娘。
昨夜,顧淮之抽空看了眼,梵山寺的女眷名單,眼前這個,若不出錯便是戚家最不得寵的庶出。
他破天荒嘴裡溢位一抹笑。
聽的易霖後背發涼。
“戚姑娘。你頭上的簪子好生眼熟。”
戚初歆不懂顧淮之那些彎彎繞繞,當下感恩道:“是易公子大方贈的。”
顧淮之視線落在易霖捏著的玉瓶上。
他淡淡道,語氣聽不出喜怒:“不錯,易霖這人,最是大方慷慨不過。”
易霖:???
到嘴的那句——給你便宜些,付九百九十九兩。
不由得給嚥了下去。
有些騎虎難下。
可偏偏戚初歆望著他的那雙眼睛,仿若在看蓋世英雄。
她很認真道:“易公子是好人。”
不然,也不會連夜讓人回臨安取藥。
易霖一下子挺直腰板。
也不知腦子抽了,還是嘴開瓢了。
他被誇一得意。一句話就蹦了出來。
“你我是兄弟,阮妹妹就像我親妹妹一樣,這藥難道我還會收你銀子嗎!別給我錢,不然你就是看不起我!”
顧淮之嗤笑一聲。
“多謝。”
他拿了藥,翻臉不認人,轉身入屋,就關上了門。
繞過屏風,將昨日沒看完的名單,放置一旁。
做完這些,就往床榻那邊走。
卻一抬眼,瞧見了身無寸縷,睜著水盈盈眸子的阮蓁。
阮蓁整張臉都皺成一團,也不知是身體帶來的痛處,還是夢境裡頭帶來的,無法平息的窒息。
她對上顧淮之的臉,總覺得舌頭都是疼的。
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姣好的面容往下砸。
顧淮之腳步一頓,被她這麼一看,反倒不自然起來,險些被玉瓶捏碎了。
他躊躇著小娘子臉皮薄,正準備出去叫暗七。
就聽阮蓁用委屈,哽咽的嗓音在喚他的名字。
“顧淮之。”
她不知此時的自己有多惑人。
男人喉結滾動。不敢在看。
阮蓁吸著鼻子。竟然沒有臊著臉,第一時間用被褥捂住自己,讓他走。
只是啪嗒啪嗒掉著淚。
甚至嬌氣的埋怨:“你怎麼還不給我上藥啊。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