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霖:……
行,他懶得說了,反正顧淮之心中有數。
阮蓁有些凌亂,她猶記得,夢裡成親時,前來赴宴的便有太師夫人。
她一臉蠟黃,仿若生了場大病。
周邊人一嘴一聲諷刺,她一抬手,給制止了。
甚至說了一句。
“夠了,國公府的喜事輪得到你們說三道四?”
待喜慶的打鼓奏樂一停,陰影瀰漫籠罩,壓的人透不過氣來,國公府上下撤下紅綢,小廝強顏歡笑的請走赴宴的所有賓客。
太師夫人往外走,她匆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喪幡。
心裡閃過的晦暗和壓抑無人可知。
她一口氣透不過來,似悲憫,更像感同身受。
嘴裡輕輕呢喃一聲。
——可惜了。
阮蓁想到這些,突然有些難過。她悶悶不樂的低頭攪動著湯勺。
而後,慢慢抬眸,眼底是旁人看不懂的霧氣。
她輕聲問:“梵山寺的事,會徹底被世人知曉嗎?”
她知道外頭的流言滿天飛,涉及了皇后,涉及了太子。卻沒提到太師夫人隻言片語,這些都和顧淮之有著絲絲縷縷的關係。
易霖笑了笑:“阮妹妹好生養病就是,這些自然顧淮之會給你做主。”
顧淮之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從她面上的侷促中仿若猜出了什麼。
像是為了給她吃顆定心丸,他低聲道了一句。
“我不能保證,但大抵是不會的。”
他會這樣說,自然有了極大的把握。
阮蓁舒了口氣。
易霖撇了撇嘴,開啟了玩笑:“我算是看透了,阮妹妹說話你不嫌吵,你就是覺得我礙眼。”
顧淮之沒理他。
阮蓁聽到這話,纖細的指尖捏了捏發燙的如玉耳垂。
暗七候在一旁,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知道還不走?
她小聲嘀咕了一聲:“那怎麼還紋絲不動的坐著。”
易霖:……
他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離他最近的那疊花生,被他吃了一半。
顧淮之見阮蓁手裡瓷碗的湯喝了大半,慢條斯理的起身,在小娘子無措的視線下,取了過來。
不經意間觸碰到女子那散著淡淡幽香的柔荑。
觸感細膩,他斂下眼底的情緒,將湯給續上。
湯湯水水,阮蓁不敢多喝,她擔心晚上起夜。又得去盥洗室。
她輕聲制止:“我喝不下了。”
顧淮之仿若未聞,舀了幾勺後,重新放到阮蓁的手裡。
他嘴裡嗤笑一聲。
“你在擔心什麼?”
阮蓁耳根更紅了。
“沒……”
顧淮之淡淡道:“夜裡我在你屋裡陪著。”
阮蓁一滯。
“不……不用了。”
可顧淮之想要做的事,一貫無人能阻攔。
“喝吧,補身子。”
阮蓁:……
小娘子昨夜疼的夜裡都在掉金珠子,嬌氣的不行,他到底還是不太放心。
易霖眼珠子一轉,花生都不香了。
他興致闌珊的取過邊上的帕子,擦了擦手。
死活就是不走!
他就要礙眼,就要膈應顧淮之!
於是,開始沒話找話。
“戚姑娘尋親的事,我已經派人去了,估摸著兩三日就能得到訊息。”
左右幫個徹底,屆時安排馬車把人送過去。
他也算是做了樁好事。
只是有些可惜。
日後沒有人會直抒胸臆發自肺腑的誇他了。
阮蓁聽到這話,顯然有些意外。
“即是這般,再好不過了。”
易霖頷了頷首。
阮蓁默默把手裡的湯擱下。
而後,很認真的問了一句。
“收錢嗎?我替她給吧。”
戚初歆身上除了那兩根簪子,可沒銀子。
易霖:???
“阮妹妹,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
他……那麼大方的一個人!戚初歆說的!他怎麼可能收一文錢!
阮蓁:……她總覺得易霖對戚初歆過於特別了些。可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顧淮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