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範大公子,牢獄畏罪自盡的訊息在兩個時辰後傳了出來。
沒人知道他被抬去亂葬崗時渾身上下都是血窟窿。
顧淮之上了馬車,徑直去易家。
易霖正捏著金元寶發呆,聽到下人的回稟時,面上刮過不可思議。
“呦,稀客啊。”他笑嘻嘻就要上前。卻瞧見顧淮之潔白的衣袍上點點血漬。
他的笑容一收,而後愕然道:“你這是……?”
顧淮之嫌棄的褪下外袍,轉身扔給長肅。
“燒了。”
“是。”
吩咐完這些,他才擰著眉看向易霖。一身作嘔的味道,實在讓他難受。
顧淮之最是喜潔,明明可以吩咐長肅動手,可也不知怎麼了,只要瞧見範坤那張臉,一股怨念卻澎湧而出。
像是積壓許久,又像是無法忍耐。
顧淮之能走到如今,殘忍,冷血不為過。但他嫌髒,殺人從不過自己的手。
他神色如常,看向易霖。
“備水。”
易霖:???
合著你就是來沐浴的?
他的手抖啊抖,到底不敢發作,氣沖沖放下狠話。
“你給我等著!”
顧淮之等著。
易霖大步走出去,對著外面的奴才吼:“備水!沒聽見?”
說完這句話,他又氣沖沖走了回來。
“顧淮之,你自己沒家嗎?特地跑過來使喚我?怎麼,合著把我當小廝?”
顧淮之不以為然,黑眸沉沉,只是淡淡道:“給我準備一套衣裳。”
易霖:???
顧淮之上下看了他一眼,又道:“新的。”
易霖:???還挑?老子舊的都捨不得給你!
顧淮之:“浴桶也換了。”
易霖:……只覺得顧淮之是過來整他的,當下就要趕人。
就見顧淮之慢吞吞的從抽出一張銀票擱到桌上。
易霖:呵,他是見錢眼開的人嗎?小恩小惠就想把他收買?
嗯,他是。
易霖當下換了個笑臉。寶貝的把銀票捏在懷裡。
“這是自然,都說兄弟情深,我自然給你準備上好的衣裳,且包在我身上。”
“換!浴桶必須是新的!不然怎麼配得上!”
“你洗上一整日都無礙,左右熱水供應充足。”
“對了,沐浴可需要花瓣?你且說什麼花,我都給你尋來。”
顧淮之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吵到我耳朵了。”
易霖笑的諂媚:“不說了不說了,這屋子留給你,我這就出去,若要擦背什麼的,你再叫我。多給些銀子,我親自幫你!”
顧淮之一臉噁心狀。
他知道易霖掉錢眼裡,卻不知,他能如此沒有底線。
“你想的倒美。”
他收回視線,嫌惡的帕子擦著乾淨的手,仿若那兒還有鮮血的餘溫。
“滾。”
易霖笑:“這就走,這就走。”
他大搖大擺退下,又吩咐奴才把熱水抬進去,動作快些。又去找燒著衣裳的長肅。
易霖把銀票藏好:“我倒是難得見他這般,是誰讓他動了怒,竟然親自動手?”
長肅一板一眼:“主子去了牢獄。”
易霖眯了眯眼。
“哦,是範坤啊,他私底下做了不少有違陰德之事,的確該死。嘖嘖嘖,不過能死在顧淮之手上,他可真是榮幸積了德。”
“阮妹妹先前在侯府想來也吃了不少苦,顧淮之應當是不忍心,他啊,要麼不出手要麼就是大手筆。算是真男人!”
易霖望著燒成灰燼的外袍。
“他手段一向狠絕,莫說是我,就算是慕寒生也得甘拜下風,但他從不濫殺無辜,如今也算是為民除害了,範坤早死晚死都得死,然死的痛快又有什麼意思?顧淮之忍著那些潔癖他還能為阮妹妹做到這個份上,看來是真的放心上了。”
長肅聞言,得意的挺了挺腰板。
“可不是!”
“我們主子自然是好的。”
說著,他看了眼天色,而後又道:“要不是菡萏院同墨院離得近,主子又何必取遠舍近朝這兒來。”
還不是怕阮蓁瞧見。
長肅再一度悟了,想要娶媳婦還得揹著她殺人。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