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可有安置妥當?”
檀雲忙不殊道:“姑娘放心,全都抬進了西邊那間屋子。”
阮蓁抬眸,看了眼鳩佔鵲巢雄赳赳氣昂昂趴在兔子窩上的小灰。
眸光一轉,落在小灰邊上可憐兮兮的呆兔子身上。
一陣頭疼。
檀雲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心疼的抱住那傻了吧唧的兔子。
“奴婢沒法,怕他餓著,特地去廚房要了飯菜,它卻連聞都不聞,就喝了些水。”
阮蓁實在沒想到對汪棟緊追不捨,凶神惡煞又時常咬人的小灰,有朝一日會趴在她屋子裡悠閒地搖著尾巴,趕也趕不走。
許是知道兩人談論的是它,小灰黑黝黝的眼睛瞅了阮蓁一眼,齜牙咧嘴。
阮蓁起身,將一疊糕點端了過去。
小灰湊近聞了聞,而後一扭腦袋。
“且由著他吧,餓了自然會吃。”
檀雲憂心忡忡,連忙上前將阮蓁拉開:“我聽說它咬過不少人,往前走在街上,就連馬車都得讓道。不說旁的,皇后娘娘的親侄子它都敢咬,咬了還一點事都沒有。姑娘莫靠近。”
阮蓁素手輕拍檀雲手背,安撫道:“到底是世子爺的愛犬,也不足為奇。”
說著,她垂下眸子。
“定國公府世子爺至今不曾任職,可就連當今聖上都要留幾分薄面,百官惶恐,敬而遠之,你可知是何緣由?”
她清淺一笑,攝人心神。
“鄉試,會試,殿試,連中三元,旁的我不知,可明徽年間,並無先例。”
“每年附屬小國上貢,都有君子六藝進行切磋,若輸的難看,便是臉面盡失,可只要他在,皇上便能心安。”
“三年前,成遠侯離奇斷了氣,這樁案子順天府,大理寺,刑部一月下來都束手無策,天子震怒。順天府府尹無法,恰巧同定國公有些交情,便求到他那兒,他心不甘情不願花了五天的功夫就給破了。”
因此,
“莫說他放狗咬人,只要咬的不是皇上,宮裡那位都能睜隻眼閉隻眼。”
阮蓁頓了頓,隨後面無表情道。
“所以,你以為咱們屋裡的趴著的只是條犬?”
她嘆了口氣:“這分明是……祖宗。”
——
國公府書房
詠太醫入府給顧淮之上藥。
他仔細的探其脈象,低聲道:“這次世子受傷的事到底讓皇上受了驚,昨兒夜裡歇在婉嬪娘娘那兒夢魘又受了涼,整個太醫院的連夜守著。”
“這段日子,吃的那些丹藥也比尋常多了一倍。瞧著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可實則底子越吃越垮。”
顧淮之坐姿慵懶,空出的那隻手玩著腰間的玉:“且由他折騰。”
詠太醫:“池家那險些廢了的腿的大公子如今能下床走動了。”
顧淮之眉目疏朗,聽後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池御史大人精於算計,周煥平庸,太子黨一派的官員大多都是臣服於池御史,然其嫡子池興勳卻愚蠢至極,構不成隱患。
自顧淮之出事後,臨安這片天染上的惶恐陰霾至今未褪,原先定在這幾日嫁娶的人家也倉促改了婚期。
盛挽下令他留在府上養傷,這樣的日子實在乏味無趣。
是時候將池興勳提出來玩玩了。
詠太醫把好脈,恭敬道:“世子這幾日身子恢復的極為不錯,主子那邊也遣人問了幾次,他若知曉,也能安心了。”
顧淮之聽罷卻是眉心一蹙。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我當真無礙?”
“我的醫術,世子有何不放心的?”
想到這幾日無厘頭險些讓他崩潰的夢,顧淮之面上不顯,慢條斯理的收回手,理了理袖擺。
他將茶几上的盒子推過去:“你瞧瞧,這匕首上可有毒?”
一聽這話,詠太醫當下正色,連忙開啟。
失聲道:“這不是……”
顧淮之淡淡道:“沒錯,是慶功宴當晚的那把。”
詠太醫取出銀針,沒變色。
他又花了一炷香,檢查。
而後,得出結論。
“這匕首無毒,世子可是身子有不適?”
詠太醫不敢鬆懈。
顧淮之可不能出事,他若有一個不妥,主子也能從千里之外跑回來。
聽到無毒二字,顧淮之當下斜睨詠太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