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像相信阿孃一樣相信姐姐。
“嗯,我知道了!”
明嫿點頭?,稍緩,又道:“不過?我覺著?,太子哥哥並非全然無情,他是喜歡我的……”
明娓:“………”
她呲著?牙,一把揪住明嫿的後衣領:“走!”
“啊?去哪?”
“給?我把《氓》抄一百遍,抄不完以後別叫我姐姐!”
她就不信,這戀愛腦還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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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殿,西殿明間。
青花梅枝花觚裡斜插著?一支粉荷,與莊嚴古樸的裝潢似有些格格不入。
也正是因著?突兀,謝明霽好奇問了句:“殿下喜歡荷花?”
裴璉順著?瞧過?去。
自太液池摘下,已過?去兩日,未曾想這花竟還開著?。
那日回到?紫霄殿,福慶抱著?一懷的蓮花請示如何安排。
他向來不喜花花草草,本打算讓福慶處理?掉。
話到?嘴邊,忽又想起那小姑娘趴在船頭?,一邊摘花一邊唸唸有詞:“太子哥哥,你的紫霄殿太冷清了,什麼?擺件都沒有,這些花你拿回去,各處插一些,每日瞧著?心情都好些呢。”
她摘了許多花,一半留給?瑤光殿,一半分給?他的紫霄殿。
視線在福慶懷中那堆花停留兩息,他道:“你看著?擺便是。”
福慶便看著?擺了。
於是這兩日的紫霄殿,隨處可見荷花清影。
謝明霽以為太子喜歡荷花,太子不疾不徐收回視線,淡淡道:“孤不喜花草。”
謝明霽:“……?”
裴璉:“摘多了,隨便擺擺。”
謝明霽訕訕:“原來如此。”
倆人對座下棋,聊了會?兒家常,又聊起北庭軍政,直說?到?無話可聊。
謝明霽邊硬著?頭?皮輸棋,邊暗暗腹誹,娓娓和嫿嫿到?底在聊什麼?聊這麼?久,太陽都要落山了,他已輸了一下午,再輸下去都要對下棋有陰影了……
終於,殿外傳來內侍稟告:“謝大娘子從瑤光殿出來了。”
謝明霽長舒一口氣,撂下棋子,朝裴璉道:“時辰也不早了,既然妹妹們那邊散了,那臣也不再叨擾殿下,先告辭了。”
裴璉瞥了眼那一塌糊塗的棋局,微笑:“好。”
他起身,抬手送客:“孤送兄長。”
謝明霽沒拒絕,與裴璉一道往外。
稍作?斟酌,他問:“聽說?殿下給?嫿嫿尋了個教習嬤嬤?”
裴璉頷首:“是,尚宮局的劉教習,宮裡的老人了。”
謝明霽默了兩息,嘆道:“臣也不怕與殿下說?句實話,家裡原是想著?讓兩位妹妹下嫁,或是招個贅婿,便是怕她們嫁去他府,規矩不周,被?人磋磨。陛下恩典賜下時,全家深感惶恐,唯恐家中女兒性情頑劣,不堪相配。”
裴璉不語,指尖摩挲著?,靜靜聽。
“為了不負皇恩,雙親已抓緊教導妹妹禮數規矩,但婚期逼近,難免有些缺漏。”
謝明霽停步,看向裴璉:“璉弟,你既喚我一聲兄長,我便託大再如兒時這般喚你一聲。我妹妹她,偶爾有些孩子脾氣,但本性不壞的,若她有不足之處,還請你多擔待一二。她這人是個實心眼,你對她好一分,她便對你好三?分……”
謝明霽恨不得將自家妹妹的好處都與太子說?一遍,卻也知言多必失。
於是吸了口氣,抬袖對太子深深一挹:“還請殿下對她多些耐心,我們全家感激不盡。”
“兄長這說?的什麼?話。”
裴璉扶起謝明霽:“她是孤的正妻,孤自當敬之護之。”
謝明霽直身:“有殿下這句話,臣也放心了。”
不多時,抬著?明娓的軟轎停在紫霄殿外。
謝明霽拱手與裴璉告辭。
裴璉靜立階前?,含笑目送。
直到?謝家兄妹倆走遠,面上笑意漸漸斂起。
身側的福慶察言觀色,上前?道:“殿下,快到?晚膳時辰了。”
裴璉輕輕“嗯”了聲。
福慶一時也摸不準,這嗯是什麼?意思。
但想到?昨夜殿下是在紫霄殿用膳歇息,估計今夜也是一樣?
唉,可惜了千嬌百媚的太子妃,偏嫁了個木頭?郎君。
正惋惜著?,一雙雲紋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