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同夥,可以做接應,但同時也需要他計劃得更周密,兩人誰也不能出差錯。
來到奎屯,時間還早。兩人在街上逛了一陣,在一家飯館裡吃過飯,大約晚上10點鐘,兩人出來。白寶山準備好槍支,壓好彈藥,兩人一前一後向培訓中心移動。軍事培訓中心與奎屯紡織廠和熱電廠在同一條路上,因地點偏僻,路上行人稀少。晚上11點鐘,他們來到駐軍培訓中心大牆外,白寶山讓吳子明在外面接應,他則攜帶著自動步槍翻牆入院,然後,藉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向大門哨兵迂迴靠近。這是他在北京作案的一個成熟經驗,從內部襲擊哨兵,能夠攻其不備,容易成功。可是這次很不湊巧,一個士兵忘記收取晾在繩子上的衣服,從宿舍裡走出來。他看見一個黑影,手裡提著長包,正貓著腰,鬼鬼祟祟地貼著牆邊走。他大聲問:“喂,幹什麼的?”白寶山停了一下,立刻做出判斷:他被發現了,搶槍的事,肯定不能再進行了。他沒有答話,但也沒跑。他的自動步槍頂著火,對方赤手空拳,他並不在乎這個兵,快步朝大牆走過去。那個戰士追了兩步,喊:“站住,你給我站住!”白寶山不予理睬,走到牆邊,動作敏捷地一縱身跳了出去。裡邊計程車兵沒再追,他認為這個進入兵營的人可能是想偷東西,把他嚇跑也就行了。回去之後,他把看到的情況向班長做了彙報。就當時的情況而言,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翻牆者帶著自動步槍,他的目的是搶劫大門哨兵的槍支。由於沒發生直接衝突,兵營也沒丟失物品,事情也就過去了。白寶山的心情是緊張的,他來到牆外,與吳子明會合。他說:“快走,遇到人了。”兩人趁著夜幕掩護,疾步向南走,迅速離開軍事訓練中心。
遠赴新疆(2)
大約走了兩三公里,他們來到奎屯郊外。這是一條石子路,前邊不遠處就是312國道(烏伊公路)。這時候前邊開來一輛吉普車。吉普車開到跟前,嘎吱一聲停住了。車上下來一名軍人——白寶山剛從軍營出來,因此把對方誤認為是軍人,其實這是兩位巡邏的警察。民警攔住他們,問:“你們是幹什麼的?”白寶山說:“我們是過路的,去烏伊公路。”民警說:“我們在執行任務,請你們把身份證拿出來,我們要檢查。”吳子明立刻走過去接受檢查,白寶山留在後邊。這時候白寶山還沒想開槍。他沒有身份證,但吳子明有,編個理由總是可以搪塞過去的。然而,民警檢查了證件,並沒放過他們,又說:“請把你的包開啟。”這下白寶山覺得,無論如何是混不過去了。他來不及取槍,來不及丟掉包槍袋,隔著布袋就扣動了扳機。民警一見對方有槍,立刻一躍上車。吉普車本來也沒熄火,司機見自己人上來,一踩油門猛地就開走了。白寶山和吳子明見“軍人”開車跑了,也撒腿開溜。吉普車向北開去,兩人就貓著腰,朝東南方向跑。他們沒敢走公路,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到戈壁灘上。
兩人先向東南,再折頭向東北,在荒無人煙的大戈壁中連續步行了20多個小時。直到第二天下午,兩人才來到石河子下野地墾區的141團場,乘坐班車返回147團場住地。此後相當長一段時間,他們沒敢再去奎屯。
從奎屯鎩羽歸來後,白寶山突然想起距他服刑的新安監獄較近的141團場有個軍械庫。當年白寶山服刑時,同監的一名犯人曾在141團軍械庫盜竊過武器。
為了確保實施無誤,他和吳子明多次騎摩托車到141團場踩點,摸清周圍環境及軍械庫的值班情況。白寶山跟吳子明商量,他主張把作案時間安排在白天,這主要是想利用白天倉庫無人值班的便利條件。關於採用哪種方式,白寶山認為,應準備專門工具,把大門撬開,這樣他們可進可退,開啟裡邊的庫房大門可以採用同樣的方法。為此,兩人找到148團場的一家修造廠,請鍛工用六稜鋼打了兩把撬槓,一長一短,備用。如何對付院子裡的狗?按照白寶山的計劃,不開槍,可以用“魚鉤套狗法”把狗制服。具體方法是用一束魚鉤,綁上肉,狗一吞就會被魚鉤掛住,不敢亂叫,然後再想辦法把狗打死。其他一些細節,白寶山也都做了準備。
7月5日,白寶山、吳子明坐班車來到141團場。下午6點,按照預定計劃,兩人從樹林子裡出來,一前一後走向軍械庫,還是像以前一樣,白寶山拿著撬槓,動手撬門,吳子明在後邊的牆角上做掩護。十分不巧,有位老漢途經軍械庫到自家菜地去幹活,恰恰看到白寶山和吳子明。行動前遇到了人,打亂了白寶山的計劃,他必須加快行動的速度。他撬開鐵門,一進院子就端起了槍。他的槍法的確很好,兩條狗都被擊穿心臟,一條在院子裡斃命,